到此为止,宁姝拥有三把神剑。
背包里,第一个空格,放着“聚”阵法,繁复阵法,蓝色光芒很是淡雅,第二个第三个空格,因两把剑打架斗殴毁掉,第四空格放着赤渊剑,第六空格是妄剑。
吸取教训,宁姝把雪剑放在第八个空格。
那把通体莹白的剑,敛起和妄剑战斗时的狠戾,很是温顺,宁姝食指放到雪剑空格上,它靠近她的手指,隔着次元,和宁姝亲昵贴在一起,嗡鸣着诉说什么。
宁姝回头,黑暗中,惊鸿舟已然只剩黑点。
司渡横抱宁姝,快速掠过夜空,他脚尖一点,身姿轻盈,她的裙摆像花瓣般散开,随即他落于空地,闻人辞紧跟他身后。
时候已至,他们该回了。
宁姝拍拍衣摆,带着几分真心,朝二人笑了笑,说:“这次多谢。”
滴血的妄剑不见踪影,闻人辞身上已没有战斗的痕迹,他神情悠然自在,月色抚在他脸上,晕染出一团玉色,衬他容颜阴柔极致。
他撩起眼皮子,说:“神女殿下对别的神剑这么笑,对我们也是这么笑。”
宁姝刻意露出八颗牙齿,假嬉笑,问:“那对你这样笑,怎么样?”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虽是十足的敷衍,却很灵动,也不知,叫多少人惦记着。
一想到宁姝还碰过那把剑,闻人辞抿起嘴唇,恶意涌流全身,泛着冷霜寒意。
宁姝轻哼一声。
司渡浅勾唇角,他将宁姝散落的鬓发,往后一拨,借着这个动作,他看了眼闻人辞,又低声,在宁姝耳际落下一句话:“提防他,他起了杀心。”
方才那场战斗,激起闻人辞对杀戮的渴望。
宁姝收起戏谑神态,回:“嗯。”
随即,司渡后退一步,眼眸里深深地藏着什么,他盯着宁姝,自己化成光点,闻人辞却还一动不动。
宁姝拿手在他面前挥挥:“你不走?”
这是赶人走的口吻,闻人辞冷笑,撇开她的手:“碰过别的神剑的手,别在我面前晃。”
宁姝也笑了,这家伙哪里来的信心跟她发脾气,难不成他以为她会哄他?
她丢下一个让他自己体会的眼神,转身就走。
她要回去找捭阖剑。
诚如最开始预测,当游戏卡关时,就需要多寻找交互,虽然这次交互有点……意外,也终于推进关卡。
想要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目标,就差一把捭阖剑。
难点自然是,如何让徐辛夷肯给出捭阖剑,剑乃剑修本命,她又要用什么立场,拿到捭阖剑呢?
忽然,只听身后闻人辞微寒,问:“殿下要去哪儿?”
宁姝随口道:“尚云宗。”
她盯着地上月华,蹙眉思索,便看地上影子中,身后闻人辞靠近她几步,他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肢。
宁姝猝不及防往后仰,襦裙腰部衣料宽松,他手掌紧紧握住她的腰,衣服的线条收紧,露出细细腰线。
她刚要反抗,他另一手箍住她的双手,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肖似孩童对玩物的依赖,然后,从后面一口咬在宁姝脖颈上。
宁姝用力一挣:“你做什么?”
没挣脱,闻人辞嘴下却越使劲,直叫宁姝脖颈刺痛,空气中,隐约闻到一股铁锈味。
他方松开牙齿,气息沉重:“神女殿下这么贪心。”
“收集太多神剑,可不是好事。”
宁姝看不见他神情,却能感觉到脖颈上,被他的目光灼着,忽然,便感觉到脖颈处湿漉漉的,她耳际发麻,浑身一颤。
闻人辞伸出舌尖,舔舐她脖颈流下的血迹,温热又腥甜的味道,充斥他的舌尖,他喉头上下滚动:“甜的。”
这种裹着杀意与欲意的喟叹,叫宁姝绷起神色,连名带姓呵斥:“闻人辞!”
他终于松手后退,哈哈笑起来,宁姝手上灵力化出剑刃,对准他,便看他卷走唇畔的血液,他惯于藏在暗夜的猎手,漆黑的眼底,十分明亮。
他按住自己脖颈,歪头:“殿下生气了,下次,让殿下咬回来,”他眼中闪烁光泽,放轻声音:
“想怎么咬,都可以呢。”
随即,他也化成光点,飘然离去。
宁姝捂住自己脖颈,嘶了声。
这个变态。
灵力蕴养被闻人辞咬出的破口,很快,她伤势恢复,且看这附近,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尚云宗。
当然,单纯靠灵力快速长时间飞行,得是司渡和闻人辞这种,对灵力掌控炉火纯青才做得到。
宁姝想长时间飞行,还必须借用载体,譬如御剑。
想到背包里三把剑,剑很认主人,她不确定它们肯不肯,她打开背包,商量着问:“我想要借你们其中一柄来御剑,有谁乐意?”
出乎意料,三把剑都有点雀跃,它们靠在空格上,等着宁姝下一步动作。
不知为何,宁姝好像看到那些挤在幼儿园栏杆处,翘首盼望的小朋友。
只不过,妄剑?她冷笑一声,绝对不考虑它。
妄剑:!
宁姝转过头,她将手伸向赤渊剑,却看雪剑轻轻一晃,几乎把难过写到剑身上。
她愣了愣,犹豫着,慢慢伸回手要拿雪剑,却看,赤渊剑贴近空格的墙壁,蹲在墙角自闭。
她甚至能想象,司渡垂下眼睛,血瞳里黯淡无光。
宁姝:“……”
不至于吧,被她拿来踩诶,它们要不要这么在乎啊!
有机会一定要开个神剑幼儿园!
犹豫不决,选谁另一把剑都不开心,她干脆两眼一闭,把面板关了,谁都不选最公平,就是这路嘛,得自己走了。
她试着脚尖一点,越过山头,巧的是此时,半空处有一道身影御剑而过,明晃晃的。
遇到道友,她试试能不能搭个顺风车,立刻挥手呼唤:“道友!”
飞剑疾如风,已从宁姝眼前嗖地一过,不一会儿,却又折回来,只看徐辛夷半蹲下身,他惊讶地盯着她:“宁姝?”
他似乎看到什么,目光沉沉,十分复杂。
宁姝嘿嘿一笑:“还真是你啊,捭阖剑。”
徐辛夷跃下剑,挑眉:“谁刚刚喊我道友来着。”
宁姝没客气:“你不也没认出我!”
莫怪徐辛夷认不出来,其实,他老远就看到一个女人在地上,毕竟这荒郊野岭,他还以为是什么妖怪。
只是根本没想到,她会是宁姝,近了看才发现,她看起来犹如月光化成,柔美娇俏,清丽脱俗,仿佛广寒宫仙子手中玉兔化成,很是漂亮。
从没见过宁姝这装束,徐辛夷多看了两眼。
宁姝头疼,裙子太招摇,而且还不便,御剑时风一大,裙摆又会被掀起,她立刻说:“你身上储物袋有衣服么?借我换一身。”
徐辛夷挪开眼睛,咕哝一句:“换什么换,这不挺好。”
为防万一,徐辛夷储物袋里,有几套从来没穿过的衣裳,就是对她来说,可能有点大。
宁姝说:“无碍,我折一下袖角袍角。”
徐辛夷走到树木后,给她空间让她换衣裳,又想这是男人的衣服,正要问她会不会,他从树后探出目光,只看宁姝背对他,她拉着上襦肩头一角袍。
被月色凝照的一小片肩头,洁白如初雪,却又莹润细腻如玉,好似掌心放上去,都会被吸附着。
徐辛夷立刻收回视线,躲回树干后,心脏却脱缰,咚鸣声不绝于耳,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