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北原本已经后退到了安全门附近,
听见沈柯这么一说,顿住:“……你说什么?”
沈柯“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陡然往上快走了两步,
也来到了苏墨北所在的楼层平台上:“你不肯借我钱,我只好拿了我爸的救命钱。”
“哈哈哈哈哈哈那些亲戚、那些亲戚!”
“我们沈家得势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哈巴狗似的巴结我们。”
“现在呢?现在我们家不过是出了点小事。他们一个个避如蛇蝎、跑得比什么都快!”
“还有你,你曾经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你不是什么都愿意帮我的吗?!”
“你们为什么不能帮我?!”
“为什么都要背叛我?!”
说着,“叮”地一声——
也不知道他怎么逃过的安检,沈柯竟然拿出了一把锋利的□□。
苏墨北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一空。
封越拉开了安全门,将苏墨北一把拉到了身后。
沈柯的刀子磕在门上,划拉出很大一声刺耳的尖音。
苏墨北心有余悸,封越则是拉上他转头就跑。
沈柯腿上有伤,拉开安全门后看见走廊里面人多,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追出来。
倒是封越和苏墨北两人跑得气喘吁吁,
推开门出来的凌以还有些惊讶:“你们这是怎么了?”
封越回头看了一眼,急急道:“教练你们先别出来!”
苏墨北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将刚才的事情同凌以说了。
凌以一听见沈柯的名字,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
他连忙通知工作人员报警,然后让会场的安保人员送他们战队回到了保姆车里。
最后,还在总公司开会的蒋烨都被惊动,那狡猾的沈柯还是没有被抓住。
苏墨北受了惊,李珩从解说席一下来就过来基地陪他。
而出事以后,封越只是拉着凌以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索着凌以的掌心。
封越的手从来都是宽厚而温暖的,
这会儿凌以握着他的手却觉得他的指尖冰凉得很。
看着小狗子难得木木的表情,凌以无奈地握紧了他的指尖。
封越瞧着凌以的动作,摇摇头,忽然问:
“教练,当时你……怕不怕?”
“?”凌以一时没明白封越在说什么。
“当时,你被绑架的时候。”
封越看着他的眼睛亮的很,手微微颤抖,
指尖有意无意地摸索着凌以残缺的手指。
沈柯和那把尖刀,触动了封越的神经。
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凌以,
想到了凌以,想到了格雷斯兰墓园里那些外国小孩不干不净的话。
凌以听懂了,笑:“太久了,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明明、明明那么疼……”
“疼是很疼,害怕,可能也有吧——”
他抽出自己受伤的手看了看,“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人是要往前看的。”
封越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这样的眼神太像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小狗,
凌以忍不住揉了他的脑袋一把,然后略带责备道:
“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别一个人去了,north那边我也会和李珩说。”
“自己父亲性命都可以不顾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封越闷闷地点点头。
结果,凌以这句话却一语成谶。
几天后,mtc结束了自己入围赛最后一场和tpp的比赛。
保姆车停靠的位置比较远,在等待司机开车过来的几分钟里——
沈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一跃而出,
拿着那把刀毫不客气地捅向站在最外围的苏墨北。
站在苏墨北旁边的凌以拉了苏墨北一把,
却将自己暴露在了沈柯的刀下。
沈柯眼看捅不到苏墨北,
他杀红了脸、当场就朝着凌以刺过去。
凌以到底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他抬手挡了一下。
那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长风衣,鲜血瞬间从手臂上渗了出来。
吃痛的同时,凌以却没有忘记格斗防身的动作。
他直接踹了沈柯一脚,将这人掀翻在地。
封越吓坏了,挤到凌以旁边捧住他的胳膊:“教练!”
“没事,”凌以白着脸、摇摇头,“只是皮外伤。”
停车场的保安被惊动,手电筒一照看见沈柯的刀,
立刻拿着防暴叉飞快地朝这边跑:“干什么的?!放下刀!”
沈柯挣扎着站起来,在保安赶过来之前、大吼一声:
“我要你们死!都得死!一个都不许走!”
尖刀捅过来的速度极快,众人来不及反应。
滴滴答答的血花顺着那刀尖滴落,
沈柯愣了愣,而后他古怪地笑了起来。
保安也及时赶到,总算将人按翻在地。
“封越?!”
“叮”地一声,封越将那恐怖的三棱□□丢出去老远。
然后他用左手,紧紧地压住了自己右手的近心端。
——刚才沈柯捅的方向,如果他不阻止,肯定会刺中凌以。
从美国回来以后,封越就发过誓:
他不会让他的教练再受任何伤害,物理的、心理的都不成。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锋利的刀尖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手掌。
四个指头的的指腹都被切开,鲜血瞬间湿透了地板。
“叫、叫救护车!”
“快叫救护车啊!”
封越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了教练略带哭腔的声音。
他茫茫然地朝着最熟悉的气味伸出手,也不知抓到凌以没有——
“……没事的,教练,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