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以在旁边听着，噗嗤一声笑了。

也不知道封妈妈说了什么，封越脸上的笑容扩大。

最终，定下了这个两家人的约定。

而在准备世界赛的这段时间里，

封越在训练间隙、却意外地坚持下来另一个习惯——

看着封越每天下午都准时到小曲的烘焙教室报道，

看着泡在西厨里、手底下花样越来越多的封越：

凌以皱紧的眉头松开，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

新春，新年。

封越开着他新换的7座商务车，将凌以一家人从机场接回。

安德鲁又长高了不少，

一路上都兴奋地趴在窗户上看街景。

当他们停好车、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楼。

温暖的橘色灯光从屋内洒落，将整个电梯间都染成了暖黄色。

系着围裙的封妈妈手中捏着个薄皮饺子，

热情地冲站在门口的一群人招手：

“快快快，快进来，饺子刚下锅！”

凌父看见那一排排饺子，鼻头有些酸，在外漂泊了多年。

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在年逾半百的时候，还能回家吃到热腾腾的一桌中式饭菜。

安德鲁怕生，结果很快被封妈妈一双巧手包出来的“麦穗饺”、“老鼠饺”吸引了目光。

小男孩动手动脚，也嚷嚷着要学，在包了好几个失败后——

封妈妈笑眯眯地捏着他的手，帮他合拢了一个漂亮的三合饺。

凌父和那阿姨都和善地笑了，封越搂着凌以站在一旁，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春节联欢晚会是老人和孩子喜欢。

三个家长和瞧新奇的安德鲁守着看了很久。

封越则是拉着凌以将凌家带来的东西、还有客房收拾干净，

窗外有一簇簇庆祝新年的烟花，整个申城都被裹入了灿烂而明艳的红色里。

凌以被封越整个圈在怀里，

身上穿着封越妈妈亲手给他织的一件驼色毛衣。

两人在能够看到整条江的窗前待了半晌，

凌以笑了笑，轻声道：“封越，新年快乐。”

封越一愣，将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忍回去。

他换了一阵，才亲了亲凌以的耳畔：“教练，新年快乐。”

之后，零点的钟声敲响。

盛大的烟花一簇簇在申城上空绽放——

封越答应了领队小妹，要去基地里喂胖橘和小白猫。

凌以则带着兴奋的安德鲁下楼放鞭炮。

胖橘和小白猫团团簇簇地围在猫窝里，

没心没肺地睡得天塌地陷。

橘黄色的毛爪子紧紧地搂着小白猫的脖子，

在封越进门的时候，橘猫警觉地抬头、看清楚是封越后，纡尊降贵地“喵”了一声。

封越没脾气地摇摇头，

换水、加粮、铲屎，一气呵成。

倒是凌以陪着安德鲁疯了一阵，

连续坐飞机过来的小孩撑不住、终于睡倒在他怀里。

十来岁的小孩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

尤其是安德鲁这样不知道吃什么长的混血小孩。

凌以背了他一段路，最终还是有些脱力。

正想着要不要找封越求助时，

嗅觉灵敏的小狗却已经走了过来、从他旁边接起了安德鲁。

封越背着男孩，却竟然还有手牵着凌以。

两人慢慢地走回单元楼、摁下电梯。

封越将安德鲁放回床上，去收拾了客厅。

而凌以在给安德鲁盖好被子的时候，却无意识地看到了安德鲁桌上的画——

不是父母，不是兄弟。

也不是他们这一家子，而是一副漂亮的湛蓝色星空。

星空上有漫天星斗，有高悬的明月。

月色之下的草坪上，有一只高大威猛的猎犬。

猎犬的旁边，却是一只毛色蓬松的雪白猫咪。

猫咪漫不经心地舔着爪子，柔软的身体，却紧紧地贴在猎犬旁边。

凌以挑眉，最后摇摇头，笑了。

他熄灭了房间的灯、关上了安德鲁的房门，

一步一步朝着客厅唯一的光源走，朝着那个系着围裙忙忙碌碌的小狗走。

月色皎皎，星河涛涛。

那是他的hound，他一个人的封越。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