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迈开脚步,眼前的场景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墙壁走廊都开始旋转。
怎么回事?
沈安白眉头向眉心聚拢几分,压着席卷而来的眩晕感,身子摇摇晃晃地靠向墙壁,这才勉强找到支撑没有摔倒在地。
“沈安白,你真贱。”傅萧衍望着沈安白孱弱的背影,冷不丁开口道。
短短几个字,犹如利刃,毫不客气地划破是沈安白的血肉,把她的内脏搅碎。
沈安白靠在墙上,死死地抓住胸口的布料,蚀骨灼心的疼痛席卷神经遍布全身,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精神。
再然后是溺水般的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
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样吧。
沈安白埋下头,握成拳的手不停捶打着左胸口。
可是不管她怎么捶打,都无法缓解胸口处的绞痛感。
不能哭。
最起码不能在傅萧衍和冯婉倩面前哭。
她闭上眼睛,深吸气,强制性地压下排山倒海袭来的悲痛情绪,故作平静地点头,应了傅萧衍的话,“我就是贱。”
不贱的话,也不会想方设法地嫁给他了。
如果不是她贱,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般了。
沈安白很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啊?
她捏紧胸口的衣料,唇角不停上翘,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地掉了下来。
沈安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地哭,最好能把所有的痛苦化作眼泪那般哭出来。
可是偌大的青城好像没有她能哭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像是笼子,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无法从囚笼中逃脱。
轰隆隆的巨响声劈天盖地而来,沈安白僵在原地,呆滞地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天。
广袤无垠的天上此刻铅云遍布,层层叠叠地在天上铺陈开来,使得天空与这座冰冷又毫无温度的城市接近了许多,仿若伸手就能触碰到压抑又让人沉闷的乌云。
凉风骤起,地上干枯的叶子才地上翻滚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街道上的人们开始四处逃窜,耳边都是萦绕不决的脚步声。
沈安白望着天空,一动不动,额头蓦然多了抹冰凉。
沈安白的指肚从额间的冰凉上擦过,失神地看着指尖上透明的液体,恍惚间,哗啦啦的雨声接踵而至,转瞬间便将这个冰冷得城市淹没。
豆大的雨水砸在沈安白单薄又孱弱的身体上,在雨水的侵袭下,她的脸色失去所有颜色。
在所有人都在匆忙避雨的时候,沈安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白光闪过,衬的沈安白的脸苍白的跟纸一样。
在大雨中,她仓皇地移动着,直至轰隆隆的巨响声再次袭来。
沈安白一哆嗦,定了定神儿,仰头看向近乎要被雷点劈开的天空。
回到环业半岛,天已经变得漆黑如墨,凉风也变得刺骨。
张妈大惊失色地看着落汤鸡一样的沈安白,“少夫人,你,你怎么淋着雨回来了?”
“少爷呢?”
她面无表情地走进别墅,苦笑道:“他还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