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6月。
天空黑压压的,狂风骤起,大雨压弯了树枝,肆意在这个城市倾泻。
殡仪馆。
许南栀收起雨伞,一袭黑裙,镇定地走进了灵堂。
原本压抑安静的灵堂瞬间起了一阵窸窣。
宾客们似是从未见过这样出众娇媚的美人,干净的素颜,却是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尤其是那纤细到极致的腰身,叫人根本挪不开眼。
跪在一旁的妇人身着黑色孝衣,见她来,兀然起身,靠近,压低声音:“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上柱香,上完就走。”声音清丽,不重不轻。
妇人胸前的白花格外醒目,脸色十分扭曲,压制着暴怒的心情,“谁允许你来上香的?”
“我来给我爸爸上香,需要谁允许?”与妇人相比,许南栀要神态自若得多。
“不要脸的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都敢来?”妇人气得双眼冒金星,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宾客,索性他们对话音量很小,没有被听到。
“我为什么不敢来?”
“许家在凌城有头有脸,你别在这放肆,赶紧走!”
妇人明显是恨她的,眼里燃着怒火,却又不敢大声说话,十分压抑。
“我说了,上完香就走。”
许南栀神态平静,往前,便拿起灵桌上的香。
妇人跟了上去,伸手想抢走她手里的香,许南栀灵活避开。
“你凭什么给他上香?以什么身份?私生女吗?”
妇人未沉住气,提起那三个字时脸上明显多了分轻蔑的表情。
“对,私生女。”
许南栀随口应着,丝毫没有被影响,反倒是伸手,点着了香。
“赶紧滚出去,听到没有!”妇人见自己每句话都宛如重拳打在棉花上,几乎快要暴走,声音也明显高了一个度。
宾客们似是听见了异常,抬眼往她们看过去。
许南栀勾勾唇角,浓密的眼睫下浮起一层寒霜,她刻意低头在妇人耳边:“许太太,我只想上柱香,上完就走,你要再拦,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点。”
许太太身旁的女子跟了过来,声音压得很小,语气轻蔑:“妈,你就让她上吧,上完赶紧滚,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许太太没有再说话。
许南栀看了看灵牌上的照片,接着香举过头顶,恭敬地鞠了三躬。
“爸,我会帮你报仇,一路走好。”
转身,在众人追随的视线中,许南栀离开了灵堂。
倾盆大雨似是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是下得越来越着急。
许南栀刚走到殡仪馆门口,打开雨伞,不禁一阵苦笑。
伞骨竟然断了。
正在犹疑之际,一把大伞举过头顶,保安对上她的眼睛瞬间有些局促:“小姐,看你伞坏了,我送你去车上吧。”
“谢谢。”
还好,很快便打到了出租车。
许南栀上车,黑色的裙摆有些被雨淋湿了。
司机师傅递来一包纸巾,好意提醒,“小姐,看你身上湿了,擦擦吧,免得感冒。”
这个世界总是对长得好看的人格外友好。
尤其是像许南栀这般,特别出众的美人。
“谢谢。”她自然接过,出租车上,车载电台的声音有些大。
“下面一起来听一则财经简讯,今天上午,五年一度的凌城商会主席竞选在华景酒店举行,埃克森集团总裁霍谨年以压倒性优势当选本届凌城商会主席,或成为凌城史上最年轻商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