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起了十年前分开那天。
他从二楼窗户爬了出去,“卉卉——”
小顾行知摔了好大一跤,膝盖渗着血,他顾不得痛。
跌跌撞撞往前追。
“卉卉——”
热汗滑落,和咸甜的眼泪混在一起。
他绝望的哭喊:“卉卉别走,别走。”
【我已经没有妈妈了,卉卉,我只有你了。】
小顾行知一路追着汽车狂跑,追到了机场。
还是错过了梁卉迟。
飞机展翅,飞向高空,像是终于挣脱禁锢的鹰。
带走了小顾行知心底里唯一的一抹光亮。
…
小顾行知站在母亲棺柩前,想靠近父亲一些。
父亲冷漠推开,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责备。
他仍然记得。
父亲说:“你害了迟迟,害了你妈,你妈本来还有救还有救…”
俊秀的中年男人脸色煞白,全无气色。
父亲最在意仪表。
可他脸上的胡须蓬乱,皱纹也比平时多了许多,看起来又颓败又憔悴。
他喃喃道:“因为你,让我最爱的女人走了”
小顾行知心头一惊,只看了一眼父亲,便心如刀绞。
林生走了过来,想搂住小顾行知。
被小顾行知轻易躲开。
林生一愣,叹了口气。
“都是命啊,是命。”
葬礼进行中,母亲和蔼的笑容变成了黑白,他想起来母亲最后的遗言。
母亲说:“我们顾家一生都欠梁家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始终欠她们的。”
顾行知心头上的愁绪伴着手上的动作,轰地一声,落下。
裴斯年的头重重的砸在雪地里。
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他歪了歪脑袋,双眼无神道:“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后果是什么。”
“你不是早该知道了吗?”
“现在求饶做什么?”
顾行知看着他,仿佛看待死物。
仿佛透过裴斯年,看到了十年前那个人的脸,那个人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惊惧。
“早该什么去了?”
“她是你该碰的吗?”
一下。
轰地一声。
“上天不惩恶人,我就以暴制暴。”
顾行知抓起裴斯年的头发又落下。
两下。
“你父母教不会你做人,我来教你。”
三下。
“让你永远记住。”
“道歉。”
“是对死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