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平将白东旭扶到沙发上坐好后,转头看向男人,轻叹道:“孩子,不要永远活在过去的仇恨你,那是你母亲他们上一辈的孽债,应该交给他们上一辈来处理,而不是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孩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外公不想你越陷越深。”
“哈哈哈!”男人冷戾笑道:“外公?不,我没有亲人,自从我母亲死后,我便没有亲人,就连收养我的岑家人,在我眼里,只不过是茅坑里那一条条恶臭的蛆虫,恶心无比。
你叫我释怀,叫我放弃,不可能了,这仇,这恨,它伴了我一辈子,已经刻到我骨髓里,浸透到我的血液里,我每呼吸一口气,跳动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要报仇,要报仇,让那些欺辱我们母子的人,全部都不得善终。”
张旭平松垮的眼皮半垂,神情落寞,他哑声问道:“你母亲……当年走的可还安详?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他朝躺在担架上的白明海看了一眼,脸色晃了下,露出细微的儒慕,“母亲说我的名字来自一首古诗,江枫渔火对愁眠,她和他是在苏州认识的,所以她给我取名,叫枫眠,白-枫-眠!”
三个字,让在场所有全部震惊住,除了君九渊和张旭平。
尤其是白母!
看着白枫眠的表情,宛如看到鬼一般,脸色蜡黄,毫无血色,凹陷的眼眶中满是惊恐。
白枫眠瞥见白母惊恐的表情,讽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早早就死了?当年我母亲生下我后,用了个障眼法子,让我假死,才躲过了你的毒手,可是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放过她,囚禁她不说,还派人羞辱她,到最后连馊菜馊饭都不给了,她活生生被你给饿死了。”
说到这里,白枫眠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眶猩红,就连脸上那片丑陋的疤痕,都因为愤怒而充血,让他整个人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般。
他看向张旭平,脸上布满乖戾扭曲,“所以,你问我她走的安详吗?你听,很安详啊,至少无病无痛而已,只不过是死后,全身的血肉被老鼠和蟑螂啃咬光了而已,比那些病死的,出车祸死的,安详多了,是吧!”
呕~~
司清瑶实在没忍住,冲到一旁干呕起来。
“听不了,就别听了,现在白东旭已经醒过来,你去照顾安安,这里有我。”
君九渊走到她的身后,递给她一瓶水,轻轻抚拍她的后背,慢声说道。
司清瑶接过水,漱了下口,摇摇头,“不用,我要知道真相。”
她重新回到位置上。
君九渊跟随在她身后,他站在她身旁,高大身躯,如竹如松,莫名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时,君九渊开口,“听你的意思,是你母亲和白明海在一起过,还怀了你,后来你母亲被阮玉玲囚禁,直到死都没被放出来,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怎么爬出来的?”白枫眠冷笑,“那种阴冷,不见天日的地方,除了老鼠和蟑螂作伴,我还能从哪里爬出来,只能从老鼠洞里爬出来啊。”
幸亏房子质量不好,加上连日的雨水浸泡,墙脚被老鼠打动的地方,裂了一个口子。
他才从那个满是恶臭的房间里逃了出去。
否则,他也会和他母亲一样,最终成为老鼠和蟑螂的食物。
白枫眠看向阮玉林,阴冷又嗜血。
“阮玉玲,和你现在遭受的这些比,你觉得谁会更痛?”
白母双眼赤红,使不上力的手,还有刺痛的喉咙,让她无不恨眼前这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
她眼中的恨意,毫不保留地流出。
白枫眠见了,猛然发出一通癫狂大笑。
阮玉玲这种心肠狠毒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
“没关系,你听听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会不会让你觉得痛。”
白枫眠转眸看向张旭平,“你给白家红色小药丸的配方,是担心这种毒咒的反噬到你自己身上吗?”
“孩子,外公已经是半只脚埋入黄土里的人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吗?如果真的反噬在我身上,我还用花十几年时间去找能化解这种反噬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