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

圆桌上，老夫人坐在中央。

一侧坐着顾家的人，都是一向和萧家交好的世家。

傅夫人是个忠厚的，温尔敦和，出口的话格外温吞：“想起来上次见老夫人还是多年前的家族聚会，一晃多年，老太太还是这么精神矍铄。”

贺夫人气势凌厉，比较要强：“若不是出了那档子事……”

场内气氛一阵尴尬。

顾夫人话多八卦，喜欢凑热闹：“哎，好好的喜日子，提那些做什么？！”

这几个人凑一起，打桌麻将，别提多热闹了。

众人看不上季舒瑶。季家的家世也确实算不得显赫，只是不如滨城的四大家族。

然而，饭桌上还有一个最特殊的存在萧子渊。

老夫人朝萧子渊招了招手，便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后来的萧子墨，则挨在了萧夫人的身侧。

大家族的聚会都是有规矩的，按照辈分来。

这样的做法，让萧夫人黑了脸，萧父的面色也不甚好看。

说到底，萧子渊算不得是萧家的人，坐在老夫人身边，不符合规矩。

一旁的老爷子面色沉了沉，到底没多说什么。

宴席正要开始，又来了一位老太太，妇人年过半百，该是中年人才对，面色却格外蜡黄，饱受岁月的挫折，养成了这般垂老的模样。

她一出现，顿时场内的气氛凝固，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妇，顿时觉得手里的山珍海味都不香了，要同这样的人一起坐下吃饭。

还被安排在了老夫人的右侧。

场内人免不了不满。

“这位是？”傅夫人被几人撺掇着先行开口。

“长子不肖，这是他的发妻，好歹为我萧家添了一个人丁，今日邀来参宴诸位不介意吧？”老太太清亮的眼睛扫过在场的众人。

谁人又敢说不。

但大多数人在揣测老太太的用意，可是要为昔年的大房正名。

中年女人一直局促的坐着，布满疤痕冻疮的手放在桌子上，紧张的蜷缩了起来。

“这，莫不是大嫂？”也就是长房萧轩的夫人？当年可是滨城的第一名媛，贺夫人全然不顾影响，惊愕的问。

老夫人点了点头。

“正是。”

萧子渊面上倒是没有多余的情绪，拳头紧紧蜷起来，眼底深处迸发了一丝恨意。

“过的不好，怎的不知回来寻求帮助？”顾夫人直直的说了一句话。

女人微微低下头：“当年因为他做的事，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脸攀扯萧家。”

这一言更显得她处境可怜。

老夫人张了张口想说话，想说当年的事，另有缘由，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一旦出口，一切的一切便都错了。

“罢了，开饭吧。”

一场饭吃的格外压抑。

令季舒瑶觉得奇怪的是，中年妇女也就是所谓的大伯母始终没有看萧子渊一眼。

众人也按压着心底的不适，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季舒瑶正起身去院内散心，转身回去的时候恰好遇见了萧子渊。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让季舒瑶背脊生寒。

“有事吗？”明明萧子渊长相还算阳光，却始终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