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扰持续了一周,整个马其顿战团都在疲于奔命。
这几日的见闻让充满活力的马其顿战团沉默不语。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整个塞尔维亚叛乱的前线地区已经成了人间炼狱!马其顿战团纵使再强,人家杀了就跑又能怎么办?
战团的情绪都很压抑,因为正面战场谁都不怕,这种恶心人的骚扰简直无解!
诺迪卡手执长弓回到了中军大营,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擦拭着铠甲上的鲜血,也不言语。
“情况如何?”佩里提乌斯面色凝重
“如何如何!还能如何?!真你妈的憋屈!要我说直接往东北打到古西涅!在这鸟地方妈的给人收尸嘛?!”诺迪卡暴跳如雷。
“...”佩里提乌斯其实一样,也很憋屈。
“老大!”凯厄斯也走了进来:“北边的博斯村,已经被灭了。”
她低下了头。
希奥埃洛斯拧起了眉头:“我们的部队目前布置开来了吗?”
“已经布置下去了,可是我们最多也只能围绕着波德戈里察城,附近的百姓已经开始往我们这里撤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呀大哥!”诺迪卡一手抹布,一手宝剑站了起来:“君士坦丁将军到底怎么说嘛?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将军下令,我部按兵不动,恪守波德戈里察,不得调动。”希奥埃洛斯强压着怒火。
“狗屎!”诺迪卡不想听了,直接离开了营帐。凯厄斯也不高兴,随后离去。
“...”佩里提乌斯和这些肌肉脑子不一样,他已经向开始向希奥埃洛斯学习,统御和战术能力,并且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有着希奥埃洛斯的言传身教,学习进展很快,他从这样的战略安排中读懂了帝国的意图,但也同样的感受到了残忍。
战争是残忍的,我们都知道。我们以为士兵搏杀,血洒疆场,是士兵的悲哀。其实他们远不是最惨的,至少他们还能自保,还有一战之力。
那些战场的平民才是最苦难的,他们失去自己的一切财富,身份,地位(自耕农-奴隶)。
交战区的惨烈远比战场来的更加血腥,因为战场是双方的对垒,而平民只能一边倒的被屠杀。
希奥埃洛斯是战团里最能忍的,但他也是感情最丰富的,于是他就变成了最苦闷的人。诺迪卡和凯厄斯没有压力,因为他们的责任全部担在了希奥埃洛斯的身上。
没有担负过责任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你可以肆意的批评,你可以畅所欲言,你可以仗义执言、或者说着各种不着边的事情。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决策者,一个决策者所背负的,是抉择后的一切后果,如果不能看懂这一切,然后承担这一切,那么这个人永远做不了领导。
这个后果可能是好的,那么决策者荣耀加身;后果也可能是坏的,饱受指责,引咎自裁。
佩里提乌斯三人都可以任性,唯独希奥埃洛斯不可以,甚至连一句抱怨都不可以。
就像曾经的抗美援朝,有人说可以打,有人说不可以打。
但是在打之前,没有人能够承担这个责任,责任过大,乃至于一国之存亡。非天降圣贤无以担此重任。
再这样的压力下,有的人会变得易怒,有的人会变得懦弱,有的人会变得嗜血,有的人会变得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