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他抬手落在酥酥的发髻上揉了揉。
“嗯,我知道了。”
酥酥的修行之路有点艰难。白狼珠碎了,不能蕴养丹田,肉脯都不能吃。那充裕的灵气会让她消化不了,反而难受。
重渊从书楼给她整理了一叠书,又叫来云色陪她。
今日太阳甚好,太阳花朵朵都精神饱满,偶尔还会故意和酥酥玩,用枝叶去碰触她。
“意随心生,心随意动……”
云色翻着书念了一句就丢开:“算了,这对你太难了。”
酥酥捧着腮,看云色又换了一本书来念。
云色念的零零散散,她讲不清楚这种东西,索性扔了书。
“殿主给你的白狼珠碎了,对吗?”
云色相比较念书,还有更好奇的事。
酥酥点头:“嗯,碎了。”
“那可就麻烦了。”云色纤长的指甲抵着额头,不耐烦地敲了敲,“你丹田废了,没有白狼珠蕴养,梅镜还被给了司南悠。根本不能聚灵,跟你说再多,你也做不到呀。”
酥酥又一次听到了梅镜。
上一次,还是在那凶兽突袭之时,檀休提起过,梅夫人提起过。
檀休说,还有梅镜,她还有希望。梅夫人问她梅镜是不是在她这里。
现在又是云色说起梅镜。
不过她说的,是梅镜给了司南悠。
酥酥有点好奇:“是梅夫人的梅镜吗?做什么用的?”
“之前是,梅夫人归顺之后就不是了。”云色解释道,“殿主救了梅夫人,这梅镜就是梅夫人的献礼。至于梅雪落……那是后一步的事情了。”
“这梅镜旁的作用我也说不好,只不过有一个很大的用处,就是能让人魂体入内,聚灵凝气。”
云色看着酥酥笑眯眯地说:“如果长时间在梅镜里凝气,你的丹田会慢慢补起的。”
笑罢,想到了什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咳……不过现在殿主拿去给司南悠保命了。”
酥酥还记得重渊提起过,那司南悠性命垂危,似乎是很容易就会没命。
她很快放过这个话题,转而兴致勃勃地问道:“那我还能用别的什么来填补吗?”
“唔,”云色似乎被难住了,最后抱歉地看着酥酥,“据我所知,雪领白狼的妖珠挺好的。梅镜比白狼珠更适合些。除此之外,我并不知晓旁的了。”
酥酥的眼色渐渐黯淡了些。
“你别难过,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云色笨嘴拙舌地安慰酥酥,“反正司南悠都快死了,给她就是救命,等救了她的命,殿主应该会拿回来给你。”
酥酥却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取出她的小青剑。
“你教我练一下剑吧。”
不难过的。酥酥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不在自己手中的一切,都是不属于她的。
所以她还是该牢牢掌握能属于她自己的。比如说练剑。
这几天酥酥很少见到重渊,总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司南悠的状况不太好,殿主需要陪着她。
天色暗沉下来。
很快就是电闪雷鸣,黑云布满天空,闪电撕裂厚重的浓云。酥酥从望星坡变回狐狸,迅速往东殿跑。
下雨了。
重渊不喜欢下雨的。
她跑到星桥时,忽然想起件事。
这段时间的重渊几乎都在西殿的司南阁。他应该不会回来的。
如此一想,酥酥的脚步缓了缓,变回人身,在星桥桥头的柳树下发了一会儿呆。
那就当她是想回去睡觉吧。
下雨天,苍迦树皮做的小狐狸窝很暖和,她是回去睡觉的。
所以,就算打开门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也不会失望。
酥酥想好时,雨滴已经滴答滴答落地。她沿着树下一路跑回东殿,大雨倾盆。
她快要被雨给淋湿透了。耳朵耷拉着,蓬松漂亮的大尾巴也翘不起来,蔫蔫儿地垂着。
殿内没有半点光。漆黑一片。
果然不在。
酥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眨了眨眼,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反手关上殿门,哒哒哒跑到内殿去。
她浑身都湿透了,黏糊糊地,难受。
酥酥七手八脚撕扯着衣裳,尾巴不耐烦地摇来晃去,水滴顺着尾巴滴答滴答。
衣裳才脱到一半,一只手按住了她正要脱衣的手。
“笨狐狸。”
男人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隐约听到细微的磨牙声。
“宽衣解带之前,不知道我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