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她眼神依旧是有些困惑的。
所以说,早在几十年前,松石在看见她的时候就将她单方面的当做了,未来承载她自己神魂的容器?
这……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听起来有些啼笑皆非。可酥酥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是她呢。如果她不知道呢?
那岂不是就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躯体成为了一个未知神魂的容器,而自己的存在将会被抹杀?
“你真疯。”
酥酥最后只这么轻描淡写说道。
然而除了这句话她没有做任何过激的反应。
松石甚至做好了酥酥要和他翻脸动手的准备,没想到她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多少有些错愕。
他甚至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盯着酥酥自己都反应过来。
酥酥说完这句话后,有些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她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松石千商产生如此极端的想法。
让他们走到这一步,让自己也陷入了如此困境之中。
容器……
也真亏松石想得出来。
她看了眼松石,本来在得知松石就是青琅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两分想说自己的身份。
可是在松石如此说了之后,她一个字都不想和他提。
让有苏羲再面对松石一次,那就是对有苏羲的残忍了。
曾经亲自取名教导的灵,一身血债煞气,走到了万劫不复之路。
酥酥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只要她这么想一想,都足够让她烦躁难忍。
她唰的一下站起身,面色冷淡。
“你想发疯就自己发疯去,别连带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松石见她生气了。却不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被当做了容器,而是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性命。
是的,这苍生与他又有何关系?他的眼中只需要看见他的神就足够了。
那些生命都是可以肆意杀戮的。
“你在生气,因为那只龙,还是因为谁?”松石喃喃说道,而后摇头一笑,“不过都无所谓,反正你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这一切都成了定局。作为朋友,我很抱歉要亲手杀了你。”
“但是你该感到高兴,毕竟你会成为神祇大人的一部分。酥酥,这是你的……”
话音未落,一柄剑光直接朝他喉头刺来!
酥酥可不想在松石口中听到荣耀还是什么的令她恶心的词,自己身体的灵气被封印了,可她又不是只有身体内的灵气的。
每天最多就是出来晒晒太阳的小金碗终于在时隔几个月后,又一次大展身手,飞在空中膨胀地变成了一个小金盆,上下飞舞。
而小金碗蕴藏的浓烈的灵气,也足以让酥酥拔出小青剑来,以最凌厉地剑势横扫松石。
松石一时不察躲闪不够及时,往后狼狈仰头时来不及凝气,到底是让剑势划伤了喉咙。
皮开肉绽,他狼狈捂着喉口,却没有血流出。
酥酥盯着他好一会儿,又低头盯着小青剑。
对哦,他不是人,没有血。
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还想给他一个血的教训,看来是不太行了。
也不知道当初的神祇有苏氏,是怎么教训不听话的松石的?
酥酥手中提着小青剑,歪头看向松石,那眼神,像极了教训自家不听话的狗。
这是松石自己感觉出来的。
他手捂着自己的喉口,好一会儿才将伤口愈合,眼神阴鸷了下来。
和和睦睦的友人闲谈时间,到底是被这一剑给划破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别的藏招。你真的长大了,酥酥。”
而后对着酥酥露出一个谈不上友好的眼神。
“酥酥,我不想对你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甚至有些怒其不争。
“你该知道的,束手就擒,我会给你个痛快。毕竟你也是我那几十年间唯一的好友。”
酥酥有些想笑。
她何尝不是呢。将松石当做了她在赤极殿那几十年最好的朋友。几乎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然而她在松石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容器。
就算装纳的不是她自己,她也恶心的够呛。
“别说这些废话了。我既然知道你想做什么,那你必然是做不到的。”
酥酥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提着剑感受重新充沛身体的灵气。
握着剑柄的手一松一握,找着最合适的角度。
松石笑意彻底消失。
“我说过了,不允许——说这种话!”
下一刻,室内狂风大作,凌霄花的残留重叠幻影彻底消失。
松石身形极快转换,几乎在下一刻要抓到酥酥。而酥酥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她双手一结印立刻展开风符,御风而起,轻盈地在风中足尖一点,翻越过去,轻松躲开了松石。
松石身形稳住,缓缓直立身体回过头来。
他直到这一刻才知道,离开了赤极殿的酥酥,究竟已经成长了多少。
如果说当初在赤极殿的酥酥,那就是一个什么自保能力都没有,什么实力都没有,柔弱地不堪一击的狐妖。
而现在的酥酥,甚至有了和他对峙的实力。
也许是他轻敌了。但是让酥酥在他喉咙划出伤口,让她从他身边逃走,这种实力也足以让松石重新评估酥酥。
“原来你这些年是真的有进步。挺好的。”松石收回手,已经无法粉饰太平,但是他还能用友人的口吻说道,“离开重渊,离开赤极殿殿主,你才会发现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波澜壮阔。”
酥酥对此也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当年是我作茧自缚,安于现状了。”
酥酥说归说,可手中的剑始终直指松石。
“也多亏你助我离开了赤极殿,如今我才有实力……和你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