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阳抬指搔着额角,作恍然大误状,“记起来了,那元旦日,有位赵姓公子青天宿在幼幼姑娘房内,你若不信,叫她出来对峙即可!”
“哪位赵公子?”万航侧脸问道,“长缨断断不会来这里!”
秦伯阳没心思回答他,冷眼盯着眼前的胖女人。
“肉肉”姑娘还要继续阻拦,却被一声冷冽的女声呵斥住了。
“暖暖姑娘,我风雅阁的爷们都死光了吗,几时轮得到你在这里做门神?说吧,小左小右又去了何处吃酒?”
那姑娘梳着双丫髻,如果不开口说话,与赵府的小翠姑娘无异,一副我本善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当她冷下脸子,两张薄唇开开合合训斥起人来,端的是令人寒从脚底起。
“冷月姐姐,他们二人只是去清河坊为幼幼姑娘取些衣料胭脂水粉,吃酒,哪里敢呢?”
哦!原来叫暖暖啊!
这肉嘟嘟胖乎乎的模样,看上去挺暖和的,万航甚至有种上去掐她一把的冲动,难耐的手指却无意间恰在了秦伯阳的手臂上。
“万渡之,你待作甚?!”
万航讪讪一笑,连忙把手从他手臂上拿开。
“秦公子,冷月代她赔个不是,大夫已等候多时,请二位随我来!”
进门前,万航抬头看了看天,见证一场变故的月亮早已隐去,他很好奇,前面那个唤作“冷月”的丫头会带来什么消息呢?
暖暖姑娘看着万航跨进门,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水润润的唇抿成一条弯弧,手里绞着帕子,腰肢灵活地扭动着。
万航被她逗得一乐,想起她方才自拟古代美女的那番说辞,唯独不提貂蝉,不禁调笑道:“暖暖姑娘,你比貂蝉又如何?”
“哦!我知道了,貂蝉之貌可是把月……”
万航还没说完,暖暖就急得跺脚,眼神直往冷月身上瞟去。
看来,这姑娘怕冷月怕的紧,不过区区一个使唤丫头,为何能让姑娘这般忌惮,难不成这风雅阁的规矩本就如此?
冷月顿住脚步,只一个眼神就让暖暖噤了声,她客气地道:“秦公子,万公子,请!”
跟随她走出风雅阁,踏进廊桥,两侧的荷池也是萧瑟一片,惟见三三两两的枯枝败叶散落其上。
廊桥尽头便是旋转楼梯,拾级而上时,听见一阵脆如银铃的笑声。
“两位请吧,大夫已在候着了!”
冷月推开菱格花窗门,自己闪身一侧,做了个请的姿势。
万航颔首相谢,一步踏进甫一抬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幼幼身着粉色缠枝织锦齐胸襦裙,外罩玉色碎花褙子,绣鞋顶上的球穗随着她的脚步抖动着……万航的眼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她颔首道:“见过秦公子……渡之!我们又见面了!”
看万航的窘状,欺身过来,便附在他耳边道:“幼幼这两日身子不便,你不必紧张……”
说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待他抬眼看向那正襟危坐的大夫时,脸上刚浮上来的笑意倏地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