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义愤填膺,万航顺着话茬道:“那依你之间,这凶手会是何人?”
他驱马靠近些,神秘兮兮道:“依我们的讨论结果,八成是金国派进来的细作干的!
你没看那些死里逃生的士族亲贵们,都没人敢站出来吗?
……连我们的官家一听金国,都吓得尿裤子,更何况……”
“咳咳!”万航脸忙打断他,“我等平头百姓,怎么敢与官家相提并论,官家仰仗杨都指挥使护卫皇城,人尽皆知,如今他几日不见踪影,官家定要寻其他人暂代其职吧!”
“那是自然,我想,此职只有我们的头能够胜任!”毛破军笃定地说道。
万航也希望如此,但是赵构身边的护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步兵亲卫也都曾亲临战场,赵泽川一个连临安城都没出过的愣头青,如何能得到他的信任呢?
难不成真的需要去跟秦伯阳通通气,为他谋求这个都指挥使?
大家都知道,忠孝是古人最为看重的道德观,甚至把孝视为做人的基础,“百善孝为先”就是最简明的古训。
上至皇帝,中至百官,下至黎民,如遇父母离世,必须要守孝!
除非特殊情况,比如恰好在外征战,无法抽身,那皇帝下诏准许他移孝作忠,便可不回乡守孝,继续戴孝上阵。
如此看来,赵泽川很有可能会因“守孝”搁置,除非皇帝下诏特许他留任。
但是,这可能吗?
姑且一试吧!
万航安顿好赵泽川,在他耳边悄悄说,“继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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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春色描来易,一片伤心画出难。(汤显祖词)
万航在朦胧晨雾中离开后,幼幼心中便忧伤不已。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小楼前的芭蕉叶上,她心里慌了开来,枯坐着直到红烛燃尽。
冷月推门入内,带着风雨天气才有的寒意,幼幼不许她朝自己身上打量,起身往那瓷盆边走去。
“早就与你说过,一心一意为主子做事便好,你偏偏与人生出些情愫来,那万公子我从未听过……”
“你未听过,是你见识浅薄,与他何干?”幼幼不悦道。
看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小丫头冷笑道:“如你所愿,他又来了,不过不是寻你……正与秦公子叙话呢!”
幼幼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掬水净面,坐在镜前梳妆打扮。
冷月本为传话,没成想碰了个软钉子,当下觉得无趣,转身走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幼幼也无须努力强撑着无所谓的样子,她是在意的,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
更在意他说的那句:这风雅阁中,谁都能骗我,你却做不到!
果然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幼幼拿出那方黑色丝帕,玉指轻轻摩挲着,太久了,拥有它太久了,久到她都想不起什么时候得到的。
梦短梦长皆如梦,年来年去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