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的动向原本都有赵煜运筹,他是一扇窗,如今窗户关了,那边就是漆黑一片,假如赵泽川“守孝”三年,那自己对赵静姝的承诺就悬了。
“伯阳兄,在城内想必有不少造纸作坊,这你比我熟悉,择选纸张一事就由你亲自把关。
选择时,记得先看印样,两面皆可印制便可,切勿选择顶级纸品,否则成本过高,不利于盈利。
至于文字雕刻这一环节,便交给我来。印刷及晾装皆非难事,如果伯阳兄能寻到巧手师傅,那便是再好不过的!”
“渡之安排的很周到,那我们便分头行事。”秦伯阳站起身,拍着万航的肩膀,“渡之无需太难过,人终有一死,我想刑部会还他公道的!”
“对了,我现在就回府,父亲近日抱恙在家,长缨的事也是我的事……你大可放心!”
说完,他大踏步离开了风雅阁,听到马儿踢嗒踢嗒地离去后,万航蹬蹬蹬上了楼。
幼幼梳洗完毕后,正要开门外出,哪知道万航站在门外,她一头就撞进了万航怀里,头上的朱钗恰好顶在他的下巴处。
“渡之!”惊喜地喊出声。
万航尴尬愣在当场,原本要与她说的话,这一瞬消失的杳无踪迹,只盯着那张俏脸发呆。
“幼幼姑娘,有事便先去忙吧,我只是打个招呼便走!”
幼幼看他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言不由衷,便打趣道:“我还以为渡之要说些别的呢,那我先走了!”
两人都点头应着,却谁也没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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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身子晃动得让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喉头哽住,忍不住要作呕。
“这是哪儿?”他望着那熟悉的背影,声音嘶哑地问道。
屠术闻声转过身来,“先生,您醒了!”
见他一脸茫然,屠术又继续说道:“因为路途有些远,不得不让您多昏睡了一个时辰……实在抱歉!”
赵煜坐起身来,口气不善,“这都是谁的主意?这样一来,此案将永无结束的那一日!”
“这是主子的意思,也是万渡之的意思!”屠术走出船舱,取来水壶递到他的手边。
“不管是谁的意思,宫中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赵煜喝下一口水,舔着嘴唇。
屠术不敢气恼,他只是个执行者,发号施令的既不是万航,也不是李宝,“先生无需多虑,等到了地方,你先修养,待时机一到,你还需回到临安!”
“我们去哪?”
“婺州!”
“为避免惹人怀疑,我们先再船上盘桓几日,城中若一些安好,我们再去婺州!”
赵煜胸中气闷不已,暗道:这个万航,惯是个会拿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