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他说出过一个人的名字!”赵煜神秘一笑,点破不说破。
屠术最受不了这样,“可是,他明明白白告诉我,他是第一次来临安,而且从未见过赵姑娘,还感念她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那你如何看待他说的?”赵煜追问。
在赵煜看来,善于伪装才是他活下去的必要条件,如果柴氏一门皆活在阳光下,恐怕再就失去了传承。
柴氏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伪装!
所以当万航站在赵府檐廊下,彬彬有礼喊他赵大人时,他就知晓这小子又在玩花样。
可是后来就发觉,他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个人,自己听他发号施令已成习惯,些许细节还是看得出的。
他一度认为,“万航”就是他沉入民间的一个特殊身份而已。
但是听到屠术这些话,又觉得不尽然。
不然他会不认识赵玉川,还回回与他起冲突?要知道,万航是最不屑于与草包怂货浪费口舌的。
“贯虹,就你的观察,他还有哪些可疑之处?”赵煜问。
“可疑之处?我从未见过他,也就没有对比可言,如何谈可疑之处?”屠术纳闷了。
“你说的倒也在理,不过,只要明确他依旧站在我们这边,只管照顾好他,保护他周全,便是了!”
屠术转身进了船舱,斜靠在木梯上,闭上眼不再说话。
“呵呵,好你个万渡之,竟然玩这种花样,看我回去,不把你的秘密统统查出来!”屠术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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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航轻咳着打断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幼幼姑娘,你也一样,性命与我的同等重要,
你要想着如何在活着时候多干事,而不是想着如何死的有价值!你能明白吗?”
“渡之,为何突然说这些话,难道有同我一样的人,遭遇了什么吗?”
幼幼瞧着他颤动的眼睫问道。
“那倒没有!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万航抿唇一笑,“幼幼姑娘不是弱女子,更不是傻女子,我的话你该懂的。”
“好!我答应你!”幼幼也不再多问。
“印刷坊开业在即,你要的版面内容,可以尽早备起来了。样稿确定好,我才好去雕刻不是?”
万航说完往后退了几步,“我该走了,以后寻我便去楼外楼吧!”
“好!”
幼幼杏眸星动,其中仿佛有光,亮了灭,灭了亮,一切都因着万航。
人走了,光也彻底熄了。
果真,这人心中只装着宏图伟业,不在乎儿女情长。
幼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因为此时的每一滴泪都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没用。
她对于万渡之的意义,绝不是泪坛子这么简单。
转身回了房间,收起梳妆台上的一应物件,摆出笔墨纸砚来,研墨执笔,娟秀的蝇头小字落于纸上。
她没有写任何关于女子装扮的文字,而是默写了一首《如梦令》。
大约是易安居士的作品吧。
但是在落款处,幼幼写下了“如梦”二字。
她依然记得,那夜他醉意朦胧,微微动情时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字。
“如梦!大抵是这样吧!”幼幼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