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写满关切的俏脸,他突然觉得好生委屈,虽然两人并未承诺什么,但是对方说不见就不见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赵静姝不知道之前发生何事,只知道他被人送回赵府时,已经昏睡了过去。
此时瞧他忒过伤心,想必定是痛到心里的大事。
她把柔荑小手伸过去,在他脸上仔细摩挲着。
“渡之,我与父亲分离时,亦是没有任何道别的……
我在宫里举目无亲,连悄悄落泪都恐忤逆贵人,所以,我是靠数树叶熬过来的!”
万航发誓,在向赵煜父子提议她入宫之前,他从未想过,宫中的每一天该如何度过。
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让她远离纷争,危急关头保住性命。
但是她亲口说出这段经历,万航心中竟如刀割般难受。
两人泪眼婆娑地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再说话,就已经明白了对方。
读过闺怨、宫墙柳文学诗词的人都知道,遥遥无期的等待,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自己仅仅因为幼幼没有道别,就这么胡闹,最后竟然还要女人来哄,真是丢了八百年的老脸!
万航擦擦脸,从床榻上坐起来,拥着赵静姝,替她拭泪。
“好姝儿,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想起伤心事!你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与赵大人见面的!”
“是因为你要开的车马行吗?”
赵静姝坐在床榻边,趴在他身上,一头温柔的秀发搭在万航的胸膛,说话时,柔软的唇瓣哈出的热气,惹得万航气血直往上涌。
许是胸前的那处衣衫起了褶子,赵静姝抬起小手,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摸完还把耳朵凑上去,压在那里听响!
“渡之,你这里跳得好快,你是不是不舒服?”
“姝儿,你若再摸下去,成婚之日,我怕我们得提前些了!”
赵静姝与那些未成年就成婚的女娃不同,她是这个时代名副其实的大龄剩女,二十岁还依然待字闺中。
为弥补她早年失去的母爱,赵煜为她提供了最大程度的保护,以至于她这般大还未有嬷嬷教些闺房之乐的玩意儿。
此时她眸中星光闪烁,凑到万航的下巴处,想从他垂下的眼睑中寻找答案。
见她樱唇一抿,万航只觉心生荡漾。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姝儿,你!”
赵静姝恍若未觉。
仍旧在他胸膛上随意摩挲着,一会抻抻衣襟的褶皱,一会立起指尖沿着弹花暗纹临摹。
万航摸着那头如瀑布般的秀发,闭起眼,享受只属于两人的静谧时光。
“渡之,你知道吗?爆竹与火炮有很多相似之处,只不过,火炮要考虑更大的后坐力!”
万航下意识给自己泼冷水,压制着冲动。
就算他想一举把她拿下,一想到很多现实的问题,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诫自己切莫铸成大错!
赵静姝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仿佛极力克制某种情绪。
“渡之,我说的,你可都听到了?”
“嗯。”
万航用力点点头,这大家闺秀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不爱朱钗胭脂,竟然痴迷于武器这种东西。
“对了,上次你完善后的那几幅画,哥哥把它们交给器械司的管事之后,他对此大加赞赏!
还说,等完工之日邀请我们去观看呢!”
瞧他兴致不高,赵静姝斜眼一笑,伸出小手就往他腋下探去。
被突然袭来的痒意惊到,万航一睁眼,就抱着她往床榻下推。
“姝儿,好姝儿……我服了服了,我怕痒!”
这时,小翠推门喊了声:“小姐,要用饭了!”
看到两人抱做一团,小丫头连忙双手捂脸,从指缝中偷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