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际遇或许就是这样,你以为这是一个台阶,他可能是个坑。
当你以为是个坑的时候,一脚迈过去,便是步步高升!
这句话形容万航的处境,再合适不过。
这餐饭吃出了“年夜饭”的既视感!
从中午一直畅饮到日头偏西。
屠术酒量最佳,万航作为东家,自然是顾全大局,一杯入口就停了下来。
刘宗明最是开心,拉着屠术聊个没完。
陆游和李清照喝到一半,已经去到桌面,铺纸,研磨,研究起了诗词。
四个姑娘,浅尝辄止,围坐在一起讨论起了妆容。
就在这时,一道妖娆的身影,立在门口,夕阳橘色的光芒,在她身后暖暖照过来,她柔媚的脸上呈现霞粉色。
酒量不佳的万航,一杯酒下肚稍有晕眩感。
看到那张面孔后,呼吸一滞,只觉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当然,挪不开眼的,不光是他,在场的男女,都被这如梦似幻的场景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柴奉一在她身后,喊道:“幼幼姑娘,怎么不进去?难道这里不欢迎我们?”
幼幼一进门,未语先笑。
一屋子的人脸上异彩纷呈,五彩斑斓的。
赵静姝最是尴尬,但是那眼底的不悦倏地散去,她站起身来,体态端庄地走向幼幼,拉着她的手。
“幼幼妹妹,你该早来些,我们正在讨论那报纸上‘佳期如梦’那版面呢,化妆技巧啊,宁儿和婉儿妹妹最感兴趣了!”
万航朝柴奉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过他手中的两坛酒,道:“你倒是有兴致,特意赶个晚场!”
说完,不着痕迹地扫过幼幼,见她自从进门,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
银铃般的笑声,在几个女子中却笑得最是响亮。
万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住在风雅阁的那些日子,两人也极少碰面。
这幼幼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想起北瓦戏台上唱的二人之间的情事,万航也突然有些不自在,两个情敌在一起谈天说地,对于现代人来说,这场景着实很诡异。
一夫一妻制是他曾给赵静姝讲过的,如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不是啪啪打脸的操作嘛!
屠术见他挠头,一下变得言短,登时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柴奉一道:“我们只是来恭贺这位皇家先生,可没想过要蹭饭!”
幼幼听到这边的对话,附和道:“就是就是,姐妹们,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我去风雅阁,我教你们化妆。”
“风雅……阁?”
宁恕入嘴的蜜饯啪嗒一声落了地,她一脸惊诧地望着幼幼,拉着她上下打量,“你是风雅阁的人?那不是窑子吗?”
宁恕年纪最小,声音本就尖细,加上她可以拔高声调,一屋子里的声音都被她盖住了。
幼幼胸脯剧烈起伏,手不停地来回搅动着。
唐婉也没料到着话题一下子就跑偏了,回头看了一眼陆游,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刘宗明已经拉着刘允升去一旁说话去了,听到这一声“窑子”也齐齐望过来。
赵静姝玉手轻抬,打在宁恕的手背上,“宁儿妹妹,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风雅阁是附庸风雅之所,可不是你说那样!”
她自己的脸蛋儿也羞的通红,却安慰地看了幼幼一眼,竭尽所能为她辩解。
宁恕心直口快,却是个没坏心思的。
幼幼尴尬之后,听到赵静姝这般护她,冲她感激一笑,“多谢姐姐解释,不过宁儿妹妹,我的确是官妓,但是却与勾栏瓦舍那些不太一样……”
宁恕在屠术的怒目而视之下,总算找到了台阶,连忙道:
“难怪难怪,我看姐姐跟那些浓妆艳抹的酒肆女子不同,原来是官家的妓女啊?”
说完,还大松了一口气,拿起一粒话梅放在嘴里嚼着。
看到一屋子的人,神色比刚才还怪异,宁恕的嘴巴不敢动了,一脸歉意地看着幼幼,“我……我……”
“你,快过来吧,你!”屠术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宁恕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