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年敢忙拿着金牌飞跑出去。
众人都没了兴致,乘着船离开了。
但是石料的事,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
晚上,月光如水,透过小窗打在床榻旁的地面上。
郭艾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到底是老了,与最初听到嫌犯的惨叫声就感同身受不同,现在没有哀嚎声伴奏,反而不踏实了。
他索性起身,穿好衣服,挪开床头,侧着身子从墙壁中掏出一块砖,摸索出一个小包裹之后,把砖放了回去。
借着月色,他把包裹一层层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串串铜板。
这些钱都是干净的,是自己这些年作为刑部守卫的薪俸,平时吃喝都有在这里,根本无处花。
干枯的手指提起那些铜钱,不由地长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该还的人情总归要还掉才好啊……今生也算值了!”
他颤抖着在包袱内写了几个字,然后把铜钱重新包裹了起来,塞进怀中的暗兜里。
陪伴自己十几个春夏秋冬的铺盖,还是当初赵煜为他置办的,除了老旧,一处破损都没有。
郭艾把被褥铺放整齐,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木箱,里面藏着他的不传之秘。
他把比寻常腰带宽几分的大布条扎在腰间,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双厚底的黑布鞋,套在脚上。
然后把换下来的衣物随便卷了卷,放进木箱合上。环顾四周后,把木箱提在手中,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路过一处隐蔽的小桥时,他把木箱随手丢了进去,看着木箱沉了底,才大踏步继续往西湖边走去。
树影婆娑,隐约还有欢歌声传来,三三两两搀扶着的醉酒之人,说着浑话,嬉笑着从他身边走过。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人间”,刑部那四方小天地,难道不正是他的牢狱吗?
赵煜没有用刑具困住他,却用一次恩情赌他的良心,很显然,赵煜赢了!
郭艾站在清波门旁的赵府前,望着琉璃顶上反射的幽幽月光,他的心中五味杂陈,赵煜啊,何尝不是用“责任”把自己囚禁起来。
只不过,他的囚牢更大,更凶险罢了。
从清波门到砖街巷,郭艾只用了半炷香时间,这都是他计算好的。
凭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严良的府邸平时戒备森严,只有到了亥时守夜的护卫才会短暂歇息,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要潜进去,亥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从清波门到砖街巷,郭艾只用了半炷香时间,这都是他计算好的。
凭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严良的府邸平时戒备森严,只有到了亥时守夜的护卫才会短暂歇息,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要潜进去,亥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万航的府邸很好找,在砖街巷唯一一棵大槐树旁,郭艾来到门口,刚要抬手敲门,又突然犹豫了。
他与万航只有两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自己这么冒昧前来好像不妥。
郭艾觉得这不是自己了,放在以前,要见个人,翻墙进去从床上拖起来也得见,现在……呵呵。
就在这时,颈间传来一丝凉意。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说,半夜三更,鬼鬼祟祟来万大人的府邸,意欲何为?”
郭艾也没有料到,万航的府邸竟然有暗卫,不过转念一想,他如今到底招惹了多少人,恐怕自己都数不过来,谨慎些也正常。
但时间不等人,他耽误不得,于是,双手举起,道:“我有一事要拜托万公子,还望小兄弟行个方便!”
说着就要往怀里掏摸,岳雷上前一步,反拧他的胳膊,把他推到门侧的墙上,“花言巧语!要求人办事,大可以白日来,哼,这个时间求人,还是害人?”
郭艾一扭头,看清岳雷的长相后,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他放弃挣扎,平静道:“小公子如今安好,也不枉当年老夫找遍牢房,画下你的画相,岳公也该安息了!”
岳雷只知道搭救自己的人是徐庆,万航也出了力,但其中的曲折,他是不知道的。
看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手渐渐松开了,“你认识我,认识家父?”
“不!我并不认识,只是我看人看物,过目不忘!”
在此处遇见他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很想跟这位英雄之后好好叙叙,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从怀里掏出包裹,他一把塞进岳雷怀中,目光殷切,“岳小公子,请代我交给万公子,他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