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的阳光下,有几个坐在马扎上闲聊的大妈,正说着关于风水轮流转时,迎面走来四个人,为首的一个女生带着墨镜跟口罩但看着就气质不凡。
但这四人她们都不认识。大妈们停下嘴,其中一个剪着短发的大妈见三人朝大院走去,出声询问道:“你们找谁呀?”
花容闻声看去,脚步顿住,几秒后她抬手摘掉墨镜跟口罩,露出了一张不施粉黛却依旧惊艳美丽地小脸。
她就站在阳光下,漂亮的跟个仙女儿似的。
“大娘,是我啊。”花容挽起一个淡笑,温和道。
这好看的,让这群大妈都眯了眯眼睛。
王红站起身来,越看这姑娘越觉得眼熟,忽然她哦了一声,猛地拍着大腿,大声道:“这不是容容吗!你回来了!”
说着,她欢天喜地地跑过来。
“嗯,回来处理点事情。”花容笑着,任由大娘拉着她的手。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在细嫩的手背上划过,让她感觉亲切极了。
王红抬头打量着花容,被她好看的不停哎呦哎呦的唤着,像是见了什么亲孙女似的拉着她往大院走:“走走到我家,大娘给你下饺子吃。”
刚才跟她一起说话的几位大妈难得遇见新鲜事,一听老花家的那个苦命的孩子回来了,纷纷凑上去。
燕子跟文初都被这群热情的大妈们给挤了出来。
“大娘不急,我有事跟他们解决一下。”花容不急不缓道,显得平静极了。
王红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崔秀芳跟花有福这两个老畜生,面露难色道:“容容啊,你爸跟你后妈今天也在呢。”
花容一听笑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们,大娘我好久没回来了,都忘记门牌号是哪个了,您带我去行吗?”
“你看你这孩子礼貌的,这又什么不行的,走走,大娘这就带你去,你放心崔秀芳这个老货再敢打你,我们这群人帮你打回来!”王红信誓旦旦道。她一说,周围的大妈们都应声附和,说完又眼巴巴的看着花容,心里惊叹,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小时候瘦成那样都是这片区最漂亮的孩子,长大了更了不得跟个仙女似的。
仙女谁不愿意看呢?她们虽然老了,但是也有一颗爱美的心啊!
花容腼腆的笑了笑,朝燕子使了个眼色,燕子心领神会赶紧退出去跑向附近最大的商城。
花容则跟众人一起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刚一到门口还没等她敲门,王红拦住花容,抬手哐哐哐地把这掉漆的铁门敲得砰砰直响,“崔秀芳你出来!”
正在家里请亲戚一起商量怎么联系花容的花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半死。
崔秀芳老脸一垮,扭着腰走到门口开门,骂道:“王红你个老不死的,敲什么敲?我家们要是坏了你配得起吗!”
“是赔不起,几十块钱捡的人家不要的破铁门,这破烂玩意儿谁配得起哟。”王红撇撇嘴,嘲讽道,把花容都逗笑了。
“你……”崔秀芳一打开门刚想嗷号,就看见了被众多老娘们簇拥着的花容,几乎是一眼,她就认出了这个小狐狸精,顿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花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瘦巴巴的小老太太,眉梢一挑,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您还活着呢。”
崔秀芳人老脑子转不动,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跟过来的花家大姨粗眉一竖,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跟老人说话的?不知礼数。”
花容脾气很好的笑了笑:“是不如你知礼数,每次过来这里的钱都会少几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臭老鼠偷的呢。”
因为手脚不干净进过局子的花家大姨被花容怼的面色涨红。
屋里的人呢听到动静也走到门口,花容后妈见大姨被气得说不出来又看见门口的花容,眼珠子一转,柔声道:“都是亲戚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哎呀这是容容吧,多少年没见还是这么漂亮。”
花容低声笑了笑,伸手将碎发拢在耳后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她轻描淡写道:“没出名的时候说我癞□□想吃天鹅,别做什么大明星的美梦,现在出名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我攀上亲戚,阿姨我不认识你,可别在这儿跟我装什么亲戚。”
花容嗤笑一声,这绝话说的门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王红看着面如黑炭的后妈道:“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你这心太黑了。”
后妈没想到一向不敢跟她大声说话的花容如今竟性格大变到如此地步,刚一见面就把她多年的老底都给掀没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颤抖了几下,刚要解释,就见花容从门口走进屋内,路过她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跟我装什么贤妻良母,滚。”
后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近郁愤而死。
花容进屋,文初赶紧拦下把这群大妈拦在外面。
虽然不太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但看花容在门口那几句嘲讽,文初便知道这一家子的人对她肯定不好!不由的,看向屋内人的眼神都凶狠了起来。
狭小的客厅里倒是坐着不少人,花容他们一到,除了沙发中间浑身皱巴巴的老头,其他人都自觉的站了起来。
花容的爸爸朝她窘迫地笑了笑,还没说话,便被她抬手制止了,冷声道:“人要脸树要皮!你现在别跟我装什么好爸爸。”
“花容你……”
“当年我差点在外面冻死,你宁愿给你儿子买一双一千块的鞋,给你女儿买大衣都不愿意给我付医药费,现在装什么?不就是看我成名了想从我身上捞点吗?作为一名丈夫,你结婚就出轨还让小三怀了孕,是不忠,作为一名父亲,你吃香喝辣任由孩子差点饿死,是为不仁,作为一名儿子你每年回家就是要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潇洒快活,父母在家弃而不养,是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我嫌恶心!”花容直视着这个名义上身为她爸爸的人呢,铿锵有力地呵斥道,声音似刀彻底将这男人的皮给扒了下来。
花建飞本来想跟花容这个自己连什么模样都记不清的女儿缓和一下关系,日后好相见,结果没想到一见面就被喷了个狗血淋头,他大男子主义惯了,气得鼻孔外张怒火中烧,扬起巴掌就要呼上去。
文初连忙上前,被花容拦下来,她不紧不慢道:“你今天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赔的倾家荡产。”她冷峭的站在那里,蔑视的看着这个一遇到事情就只会发疯的神经病。
这话比什么都好使,花建飞当时就怔住了,这才想起来花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能跟以往那样都对她,一咬牙,把自己的怒火对着旁边的电视猛出了一拳。
电视屏幕立刻碎了,屋子里所有人都下了一跳,花容的后妈连忙过来看着花建飞流血的手,满脸的心疼。
花建飞砸完喘着粗气看着花容,那目光似乎在说,我是你爸爸,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揣着口袋的花容当时就笑了,她踱步走到这人面前,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做戏的后妈,当着众人的目光下,掏出一只手,下一秒,出拳如电,带着破风声一拳砸在了电脑上。
“砰!!”的一声巨响,液晶电视直接被她砸穿了。
在一片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的环境里,花容慢条斯理地抽回手,电视上露出了一块偌大的空洞,可以清晰的看见电视后面的白墙。
花容将皮的没破的拳头放在唇边吹了吹,对着面色惨白的花建飞挑衅的笑了。
在她面前装什么横?
花建飞心脏骤缩,被花容刚才那一拳已经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声都不敢吱了。
所有人惊骇的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崔秀芳看着自家新买的电视心疼的直跺脚,转头看看老头子,果然气得捂住了胸口,当即就想指着花容的鼻子骂,被一旁的大舅一脸恐慌的拦下来。
不要命了是吗?!
花容掸了掸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满意的看着他们反应,转头跟李律师点点头。
惊吓丝毫不比花家人少的李律师同手同脚地走过来,磕磕绊绊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声道:“我是花小姐的代理律师,过来处理关于林宣车祸赔偿款的事情,花建飞先生,当年花小姐的姥爷也就是林宣老人出车祸意外身亡,车主赔偿五十万,这笔钱林宣老人在临死前全部放在了花小姐的名下,因为年龄不够这笔钱暂且有家长保管,那么现在花小姐已经成年,请问花建飞先生,这笔钱去哪里了?”
李律师话说完,花家人的脸色大变。
花建飞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花容,汗都要流出来了,下意识看向了他爸爸。
在场的花家人,哪个不知道这笔赔偿款去向,还能去哪儿了,当年花建飞去外省城市打拼建公司用的不就是这笔钱吗?本想让花容看在亲戚的份上帮衬一下他们,现在看来,这分明是来者不善。
人家是大明星了,听说粉丝都快破亿,那可是破亿啊,她的粉丝一人一口水,还不得把他们给喷死了?
眼看着这趟水不好淌,好处捞不到别到时候连自家都砸进去了,几个亲戚一琢磨冷汗直流,他们面面相觑起身就要离开,崔秀芳跟花容的后妈拦都拦不住。
“这件事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我家孩子快放学回来了,就不留下了。”刚才还趾高气扬地花家大姨此时讪笑不止,快要开门离开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她转头跟花容亲切道:“花容呐不是大姨说你,你也二十了,处对象了吗?要是没有我可以介绍给你,我那边有个小伙子特别好,工资三千还……”
“我没有对象还不是因为你。”花容撩了撩头发,随口说道。
花家大姨还以为要讹她,没好气道:“你没对象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没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花容转头嗤笑一声,仿佛是在嘲讽这人自不量力。
花家大姨脸皮都在抽搐,她算是见识到这当明星的嘴皮子有多利索了,生怕在丢人赶紧开门走了。
“说说那笔赔偿款吧,钱是我姥爷留给我的,别人想碰?我不介意把他告上法庭,奥对了你们不知道吧,我之前还把一个想要偷我歌的人送进了监狱判了三年,不知道这挪用赔偿款能判几年呢?”花容冷冽的目光扫过,看的四人惊疑不定。
“容容呐……”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别跟我说话。”花容厌恶的看了后妈一眼,毫不留情道。
后妈被怼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得胸口疼。
花容继续让李律师说话,让他传达自己的意思。
李律师刚说到要把那五十万全部归还给花容时,坐在沙发上的老头忽然着急了,猛地拍着大腿呼哧呼哧地喊道:“你是我家的种,你的钱就是我家的!凭什么给你!!”
“不给行啊,那你去监狱里过你八十三岁的寿宴吧。”花容漫不经心道,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崔秀芳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地板老泪纵横,她指着花容的鼻子,骂着一些不堪入耳地话,难听至极。
气得文初都想跟她骂起来,奈何良好的教育让他不能跟这种人一般不要脸,他气得脖子通红直接打开视频将她撒泼骂人的样子给录下来。
花容斜睨了这个老太太,以前的自己觉得她是那么的高大凶狠不可反抗,现在看看也不过是个只会骂人的老妖婆而已。
“老而不尊,是为贼!”她呵斥一声,因练台词许久这声音洪亮而有力度,裹挟着灵气的精神力响彻整间房子。
在崔秀芳今后有限的人生里,这句话会无限在她脑子里重复。
“今天我来这里把话说开了,这五十万必须还给我,不还法庭见面,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下作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想联系媒体曝光我欺压家人……”花容说着看了眼后妈。
后妈被这一眼看到头皮发麻,慌忙的垂下头,心惊道她难道会读心吗?!
“可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是不要脸,但你的一双儿女难道就不要了吗?别忘了挪用赔偿款,昧良心压榨前妻的孩子这几件事,我都是有证据的,你说对吗阿姨。”花容朝她走去,问道。
后妈冷汗涔涔,连连后退,干笑不止。
“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将你跟花建飞以前做过的破事曝光在全国人/民面前。”花容低声道,眼中深沉的可怕,带着精神攻击的话在耳边振聋发聩。
有那么一瞬间,后妈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些事情被花容曝光后,全国人民都在骂她,她连走在路上都被人扔臭鸡蛋的程度。思及此,她双腿一软大汗淋漓,瘫软在地上。
花容朝李律师看了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李律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完。
花容自从昨天在梦里被姥爷告知一切后已经决定上诉,来这里只是要给他们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印象,她不忘将相册跟花有福那十本记账本带走,顺便给这四人一记猛烈精神攻击。
他们将会每晚重复自己这辈子最怕的恶梦,无法自拔。
花有福这只铁公鸡仍然在那里撒泼,打定主意装疯卖傻,把这件事略过去。
花容也不跟这种快死的人一般计较,到时候上法庭他不愿意归还直接进监狱,让他跟监狱长撒泼去。
临走前,她忽然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硬币,抬手一扔,这枚硬币准确无误的落在崔秀芳的怀里,扬声道:“这钱就当是给你买寿衣的,毕竟你也只值这个价。”
崔秀芳嘴都歪了。
花容转身离开,被这老东西打压多年而形成自卑懦弱的性格,渐渐明亮起来。
什么魑魅魍魉只要心狠下来,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