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背靠着车座椅上闭上了眼睛。疼痛也是一种修行来着。
花容走后没两分钟,季星寒也没有逗留起身离开,他手里还拿着花容的奖杯,她走的急连奖杯都忘记了,这更加重了他的担忧。
还没走到一半,后边便有人追赶上来。季星寒脑子里想的全是花容没有注意,大明看了一眼盛装打扮的闻姝只想撇嘴。
闻姝见季星寒似有急事都不理会她,似乎想起什么,她轻声细语道:“星寒是在为网上的那件事烦忧吗?”
季星寒只感觉一股浓郁的香扑面而来,他皱眉看去,见是闻姝面色都快冷成冰了。
闻姝见他脸色瞬间沉下来,心中窃喜,认为他确实被她说中了,便柔声体贴道:“老实说这件事跟星寒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曾经也是受害者,我能体会到星寒现在的心情,花容这件事确实做的不对……”
“我们两人的事,外人不要插手。”季星寒忽然停住长腿,冷声道,语气中带着强烈的维护,仿佛除了他跟花容外,其余都是外人。
闻姝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星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星寒剑眉皱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闻姝楞在原地,脸上渐渐浮现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大赏红毯上,记者们也没想到能等来季星寒的采访,他一向不喜欢接受采访,这次突然在大赏结束后接受,肯定是因为网上现在还议论的哪件事!
记者们闻风而动,扑食般涌入了会场,数十个话筒对准季星寒,一个个问题像机关/枪似的在这群记者口中问出。
“请问您跟花容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现在正在交往吗?”有记者大声问道。所有记者都安静下来看着季星寒的反应。
季星寒浅笑了一下,看上去并没有反感这个问题,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不紧不慢道:“没有交往,不是男友朋友,最多算是很好的朋友。”
说到这个,季星寒那双很浅的眼眸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失落。
“那对网上传花容是您粉丝的事情,您怎么看?”
季星寒笑容更大了些,这俊脸一笑杀伤力颇大,只听到他略有些开心道:“如果这是真的,能被喜欢我很开心。”
“而且……”他尾音拉长,朝大明看了一眼。
大明叹了口气,对星寒哥这个决定并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一本pd递过去。
季星寒接过这本高清pd,小心翼翼地放在手里,正大光明地给所有记者跟镜头看着。
pd封面上的花容照片映着现场的光,美得动人心魄。
“我也是她的粉丝。”季星寒拿着这本粉丝自制的pd,非常开心道。
在场所有记者呆了一瞬,紧接着快门声疯狂响起。
大新闻!!绝对的大新闻!!!!
采访很快结束,消息以迅雷的速度直接曝光了出去,季星寒竟然是花容的粉丝,这一消息直接冲上了热搜一。
繁星们崩溃了,就连花粉都傻眼了。
现在谁还关注花容是不是季星寒的粉丝啊,现在全民关注的是季星寒亲口承认自己是花容的粉丝,直接把之前所有的消息全部压了下去,大家的目光从花容身上转移到了季星寒身上。
繁星们疯的很彻底,退粉的涂粉,解散的解散,支持的支持,总之一片混乱。
花粉看着也没有添油加醋,他们天然对自家粉丝有种亲切感,如今季星寒帮他们宝贝扛下了巨大的火力,这个时候再落井下石就太卑鄙了些,只不过花粉看着闹得撕心裂肺的繁星还是有点同情的。
真可怜,自家宝贝粉上了对家。
直到花容上线,发了一条微博。
【季星寒,我确实是星寒的粉丝,喜欢优秀的人很正常。】
花粉:“………”
花粉:“????!!!!”
啊啊啊啊啊!!!!
比繁星哭的更惨的花粉出现了,让闹腾起来的繁星都吓了一跳。
两家粉丝纷纷塌房,之前还互相骂娘骂爹的花粉跟繁星忽然生出来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今晚最大的赢家只有花季cp党,他们赢麻了。
网上因两大顶流互为对方粉丝的行为引起了轩然大波,之前毫无征兆,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全网,两家的女友男友粉直接爆炸了。
花容放下手机,特别心累的叹了口气。
离开医院直接开回家。
燕子心疼的看着一脸倦色的花容,看看她已经换好新绷带的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道:“容容你不要担心,大家闹腾一会就好了。”
花容放下捂住额头的手,喃喃道:“我就不能是其他明星的粉丝吗?”
努力了这么长时间,连喜欢人的权利都没了。花容又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但她也不想掩饰什么,事实就是事实,这就是她的曾经,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她没有办法。
燕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星当然有权利去粉其他明星,但花容跟季星寒却有些特殊,两人地位相同,同样的风华正茂,同样的俊男美女,同样的……老婆老公女友男友粉众多,还是对家的情况下,粉丝是第一个接受不了的。
只能希望这些粉丝能早点理解,花容是个人,她在舞台上看着再怎么完美她也终究是个人,是人就有喜欢的,厌恶的,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这如果都能算塌房的话,那其他偶像岂不是天天得塌房啊。
或许是花容平时表现的太过优秀了。她遵守偶像行业的最高标准,无论是样子,身材,能力甚至是实力,每一件都完美的完成,也正是因为这份完美,一旦出现污点,粉丝们就容易钻入牛角尖。
同样的,季星寒那边也是。
太过懂事的人,所有付出都会被别人当成理所当然。
但也不是所有粉丝都如此,花容跟季星寒的事情闹了一会,便有理智的老粉看不下去了。
其中花容那边一个叫孙莉莉地粉丝出现,写了一长篇自己跟花容第一次相遇到粉上她的事情。
在孙莉莉的印象中,她第一次见到花容是在那天晚上小区的入口处,她被她妈拉过来要帮一帮这个小姑娘,那个时候的花容没有现在如此地位,她当时只是一个糊的不能再糊的十八线小偶像,甚至因为一个偷歌的人渣被全网骂。
孙莉莉写道:她当时也受到偷歌人渣的蛊惑不愿意去帮这个忙,但因为老妈的再三要求才去的,结果,打从第一眼看见花容那一刻时,她就沦陷了,花容当时穿的很简单,但长得却出奇的漂亮,那双眼睛格外的真诚,十分的谦逊,在找到人渣砸她电脑的那一幕时,自己都忍不住汗毛直立,她却意外的平静。
平静的仿佛认命一般,放手一搏,赌上自己全副身家也不过如此。
就是这样一个经历过最黑暗的时期,经过大风大浪,经历过万人辱骂,成功逆风翻盘在娱乐圈闯出自己一席之地的花容,只是因为粉上了一个明星就要被她自己的粉丝说成塌房吗?
扪心自问,你们口口声声说喜欢花容,你们喜欢到底是谁?花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是人又不是神,为了让所有粉丝满意,她已经拼劲所有了,你们还想让她怎么做?
娱乐圈那个明星艺人能有她宠粉的?知道你们为她骄傲,她简直拼了命去维护这份骄傲,还想让她怎么做?!
你们啊,就是被花容宠过头了,忘记现在娱乐圈是个什么垃圾环境了。
孙莉莉的文章一发完,看到的花粉都沉默了下来,原本指责花容自甘堕落去喜欢对家偶像的粉丝们也闭上了嘴。
而季星寒那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两家粉丝被理智老粉们安抚了下去。吃瓜网友还没吃完瓜就发现事情已经快结束了。
花容回到家,看着窗户的灯亮着便知道季星寒来了,她心中一紧,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抿了抿嘴。
“今天晚上你们回自己家吧。”花容跟文初和燕子说道。在两人担忧的目光下走了上去。
花容从车库上一楼,客厅的灯开着但没有人,一股饭菜香从餐厅传来,她快步走过去,看到了正在摆盘子的季星寒。
他身上的西服还没有换下来,手里正拿着筷子,见她回来,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本来想在家等你的,想着你应该饿了,就让大明买了些吃的送来。”季星寒若无其事地说着,目光下滑,还是很执着地看着花容遮掩住的手。
花容没什么反应,就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有些话酝酿在喉咙里,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季星寒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的手牵过来,却被反应过来地花容下意识躲开了。
季星寒呼吸一滞,快速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受伤但还是温声道:“是担心网上的事情吗?”
花容垂着眸咬着嘴唇内壁的肉,呼吸微颤,整个人有点魂不守舍。
季星寒看到她竟如此害怕的模样,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淡红色的唇瓣一下子没了颜色,他嘴角轻扯,勉强道:“网上都是夸大事实的,容容要是觉得难办,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花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是手指疼的厉害,她脸上的血色也没多少。
季星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忽然生出来一种极度的彷惶,网上的事情像是催化剂,他不知道这种催化剂能将两人推到什么地步。他知道花容很看重她的粉丝,很看重她的事业,他……很害怕她会为了很多事情放弃他。
明明还没开始却已经结束了,季星寒受不了。
在花容鼓足勇气要说话时,季星寒内心弥漫上了一丝恐惧,他倒退了一步,神色慌张的打断她的话:“我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他脚步踉跄的朝门口大步走去。
花容急了,看着星寒离开的背影,她脑子里想起一句话:
【遇到喜欢的人不敢表白怎么办?】
【有些事情现在不做,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花容心狠狠一缩,直接追了上去。
季星寒还未将大门关上,就被花容一把拉进房屋,他有些慌乱看着她,被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看着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季星寒目光徒然惊骇,刚想问她手的事情就被花容捂住了嘴。
“其实网上有些事情说的也没有夸大。”花容紧张的看着季星寒清澈的眼睛,巴巴的说道。
花容见他没有反应,慢慢的放下手,原本苍白的脸但瞬间飞上了鲜艳的酡红色,她咽了咽口水,一咬牙坚定道:“我其实对你一直有非分之想。”
夜色无尘,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沙发上,落在花容的身上,季星寒怔怔地看着,心在狂跳。
花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我从看见你第一眼开始,就挺喜欢你的,我喜欢你的脸,喜欢你的身材,喜欢你的说话声音,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头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总之你身上所有地方,我看过的没看过的,我都喜欢。”
“你可能不理解这种感情,我其实也不理解,但我知道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总是想对你好,我之前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因为我本身对这种感情没有一点经验,我总怕以后我们两个连朋友都没得做,更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它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我这人最怕的就是感情的不确定,但现在……”
花容睁开眼睛,眼中水光不断浮现,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季星寒扬起一个笑,肯定道:“我更怕我自己会后悔,所以你……”
话未完,季星寒忽然捧住了花容的脸吻了上去。
他吻得的是那样的急切,带着攻城略地的感觉疯狂的亲吻着花容脸上的每一个部分,像是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最后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等这一天仿佛等了两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