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然抹着眼泪,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啜泣。
龚墨轻声安慰了两句,再次递上了一张纸巾,却并没有对事情本身做出任何评价。
对和错这种事,谁又说得清?
人在表达情绪、辨论是非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维护自己,这其中的真真假假,谁又能判定呢?
“后来,后来老人死了,他们很久都没有上门来,我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可是还没到一个月,兄妹两个又开始经常来,有的时候,还带着一家人一起来,就像是那个姜鹏还活着一样,他们是来串门的。”
“开始我们也没在意,也没人在意,只当是他们思念父亲而已。可是后来有人说,在小区里面看见了那个姜鹏,事情才开始变得不对起来。”
“那个姜鹏平时很喜欢在小区里面溜达,喂喂鱼、晒晒太阳什么的,所以小区里面有不少老人都认识。一开始我们听说了,只当是谣言,也没当回事,直到后来姜宝洙他们又找上门来。”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了,他们兄妹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神情也不太对。我说不上来是怎么个感觉,就是觉得不对,那个,大师,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我说的意思。”
龚墨轻声笑了笑,温和地说道:“当然,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互相影响了。”
对于龚墨说的话,胡梦然其实没有明白,但她知道龚墨懂了她的意思,便继续说起来:“我老公还要和他们吵,我就拦着,但是他们说话越来越难听,连我也听不下去了。”
“他们就好像真的着了魔一样,总觉得是我们家害死了他们爸爸,一定要我们给出个说法,有好几次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儿子也在家,差点被他们打到,吓得一直哭。”
“自从姜鹏他们死了以后,我儿子的性格也变得内向了很多,他还总问我,是不是因为他不乖,楼下的爷爷才会生病、才会死。”
胡梦然捂住脸痛哭起来,好半响才能继续说话:“从那以后,他不在家玩皮球,也不跳绳了,架子鼓也不打了,每天回家安安静静的,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说话都不敢大声,我和他爸看得心疼得不行。”
“一直到上个月,那天吵得特别凶,差点打在一起了,还是邻居来把我们拉开的,有人报了警。但是他们就是不听,警察来了也不听,一直骂我们,还骂我儿子,诅咒我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我老公气坏了,和他们对骂起来,话也很难听。但是那个时候,都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对不对?”
“而且,我们也没有胡说,他们就是魔怔了,一直觉得姜鹏还活着,说我们打扰了他们爸爸的休息。多可笑啊,人都死了才来当孝子,明明就是他们不肯放过老人,凭什么一直找我们的麻烦?”
“那天他们走的时候,那个姜程璧冷飕飕对我老公说,要我老公下去陪他爸,结果没过多久,我老公就摔死了。”
“当时那个位置正好有监控,能看到我老公摔下楼梯的全部过程,他的身后没有人,就是突然往前摔下去,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当时就把颈椎摔断了,骨头都刺了出来,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