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替你承受了痛苦,现在剥夺上天给你的眷顾,这是理所应当,也是命中注定。”
“你所获得的一切,都注定了会成为我的。”
“因为上天也选择了我,放弃了你。”
“所以我不需要恨你。”
“不需要恨一个,即将神魂俱灭的普通人。”
“龚墨啊,你就要死了。”
靖远原本优雅轻缓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尖利、有些疯狂,言语间充满了傲慢与得意!
龚墨纵然无法看见他的脸,却也能猜到那面具下的五官是何等扭曲自得!
他咬紧牙关,死命压制着身体的痉挛——开启的鬼眼可不是什么温和无害的存在。
没有龚墨自己的灵力保护,被靖远的能量强行打开的鬼眼,此时正在疯狂地撕扯着龚墨的肉体和灵魂,吸取着他的生命!
他能够感受到从右眼处传来的强大吸扯力,似乎要将他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死亡似乎就在眼前,龚墨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死亡的气息,他的力气开始削弱,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肉体的痉挛也在鬼眼的肆掠中开始变得轻微!
死?
龚墨残存的意识甚至都无法对靖远的话作出理解,他只听到了一个字。
死。
他就要死了。
呵……
这个字看着叫人敬畏,听着觉得刺耳,叫龚墨觉得怒火中烧。
死了就死了,那又怎样。
也许绝大部分的人都恐惧死亡,畏惧死亡,可他不是。
死亡于他,并无所谓。
他没有父母亲人的任何记忆,从小到大都是孑然一身。
孤独中来,孤独中去,有何可惧?
死,那就死!
可他是龚墨啊,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莽夫!
他不惧怕受伤,也不惧怕死亡。
但无论是谁,想叫他乖乖吃亏,那绝无可能!
死又如何?
死,也定然要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层皮!
即使看不清任何事物,即使无法从桎梏中挣脱,可龚墨还是疯狂地凝聚着体内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丝灵力,用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精神力拉扯着它们,让那一点点灵力,向上汇聚!
死又如何?
死也不叫你好过!
龚墨抽搐扭曲的嘴角拉扯出了一丝弧度,这在他不断抽搐,鲜血四溢的面容上毫不明显,只更添可怖。
死又如何,他龚墨就算要死,也一定会拼命到最后一刻!
死无惧!
死无憾!
死无所求,但求一死!
那一点点微弱的灵力,如同摇曳的小舟陷落于汪洋,那么脆弱,那么危在旦夕!
可它周围包裹着的破碎精神力,却如同夜之灯塔,执着地指引着它!保护着它!拖拽着它!
靖远自然发现了这一丝微弱到不可计数的灵力,脸上轻蔑之意更甚。
挣扎?反抗?拼死一搏?
在绝对力量面前,连有这种想法都是愚不可及的!
他嘴角的笑容更加肆意——只要抬抬手,这一点愚蠢的希望立刻就会破灭,可他不想这么做。
他要等这一点脆弱的希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爬到鬼眼前时,再将它摧毁!
他不恨龚墨,可能够践踏这人的尊严,何乐而不为?
渴求生机,便是对死亡最大的畏惧!
他要让龚墨在怨愤中、在恐惧中、在无能为力的绝望中死去!
不仅是死去,他要他,消失得干干净净!
既然老天让他代替龚墨承受了这么多,那这个世上,便应当再没有龚墨的任何一点痕迹!
“嗡——”
一声轻响,在房间里面显得明显又不那么明显。
龚墨听不见,可是靖远听见了。
面具后的那双闪着妖光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声音发出的位置——那是龚墨的胸口,龚墨拼尽全力蠕动的那一丝灵力,就在那个位置。
他虚浮在龚墨上方的右手忽成爪状,那原本缓缓输出的能量立刻如同炸裂一般喷涌而出!
能量呈现出浅淡的蓝灰色,散发出一股阴冷而诡谲的气息,充满了死寂和毁灭!
龚墨右眼完全被这种颜色的能量所包裹,甚至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一团光影似乎正从龚墨的右眼处被剥离!
那光影不停地在黑红两色之间切换,可细细看时,又有七彩的鎏光在表面游动,叫人看不真切。
龚墨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他的面色越发苍白,躯体的颤抖正在减退,似乎随时都会静止下来。
也许颤抖停止的那一刻,就是他生命终止之时!
可那轻浅如檀香一般的声音响起,一簇浅淡的红光从龚墨的胸前亮起,这淡淡的红光显得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烟消云散——但它没有消失,在亮起的瞬间,便如同燎原之火,立刻沿着龚墨的身体扩散开来!
旋即便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臂,从红光亮起之处伸出,就好似龚墨的胸前,平白的长出一只手来!
靖远一直注视着那个位置,原本轻慢、随意的目光忽然变得狠戾,手中光芒更甚,左手也随之抬起,一束更加灰暗、更加暴戾的能量径直冲向了那只手!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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