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哑然,他不知道阮软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他怕阮软是在套话,如果是假,阮软又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情还和她父母有关,可如果是真,他又能怎么办呢?
安泽扭过头,看向阮软,妄想从她那双眼睛里面,看出些什么。
阮软看破了安泽心中的想法:“我爸妈瞒着我找过你是吗?”
安泽心想:她知道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好啊,那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安泽漫不经心地说,好像真的不在意一般。
阮软哽咽地开口:“是我爸妈找你,让你远离我的对吗?因为你知道卓倩那些人抓伤我,是因为我在教室里面亲了你,也知道了我小时候眼睛受伤,是因为你父亲公司的失误对吗?”
安泽心中苦笑,是,不仅是这些,就连卓倩那些抓伤阮软的人退学,也是安泽去求了自己的父亲帮忙。
他那没有心的父亲,答应帮他让卓倩那群人付出代价,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要远离阮软。
那天他知道卓倩那群人欺负阮软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后,就去了自己父亲的公司,去了安德峰的办公室,说了这件事情之后。
没想到,安德峰答应的很爽快,就连条件都看起来很简单。
安泽知道阮软喜欢自己,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有人都在反对,他是个不幸的人。
他父母离婚,那年安泽四岁,母亲早就重组了家庭,生了孩子,都已经不记得了,这些年也早就没了联系,或许她连生过安泽这个孩子,都忘记了。
他跟着父亲安德峰,可安德峰常年忙于工作,除了钱之外,没给过他任何的关心,这些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但阮软不应该是一个不幸的人,可阮软所有的不幸,都和自己有关。
这让安泽怎么接受啊。
他只能选择远离他喜欢的人。
安泽有想过要坚持,所以他努力地让自己在大三就进了霆琛,让自己有能力,靠自己来保护阮软,来改变自己不幸。
可是霆琛的老板,和自己的父亲,是生意上的好友,一个实习生的职位而已,这个面子怎么可能会不给呢。
没人知道,安泽那时的绝望,他唯一喜欢的女孩啊,可他却始终无法冲破阻碍,去握住他喜欢的女孩的手。
阮软家庭幸福和睦,父母宠爱她,身边朋友喜爱她,这样光芒万丈的阮软,这样的他,又怎么会配得上呢。
高二那年,他利用陈芝雯推开阮软时,陈芝雯找过安泽。
陈芝雯对他说:“安泽,你知道吗?我原先以为你和阮软是一样的人,你们都是被光追寻的人,而不是像我们这群普通人一样,追寻光的人。”
“可是,偏偏你和阮软这样的两个人相遇了,光与光相遇,总要追求一个谁的光芒更加耀眼,现在看来你输了。”
确实,他输了,什么被光追寻的人,他从来都没有被光追寻过,可陈芝雯说的又没错,阮软才是被光追寻的人。
那段时间,安泽简直跌入了谷底,他白天发了疯似的学习,晚上五天的时间里,有三天他都在喝酒。
他用酒精麻痹自己,安泽失眠,他只能靠喝醉后,才能睡熟,然后在梦里,再见到那个让他发了疯的少女。
就在刚刚阮软哭着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安泽差一点就动摇了,他想把阮软拥入怀中,放肆地亲吻她,可是他不能。
安泽的理智战胜了他的欲/望,他推开了阮软,最终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她,一句话没说地离开了。
他不敢回头,安泽知道阮软一直在身后看着自己,可是他的理性已经岌岌可危了,他只要再回头看一眼那个女孩,他就撑不住了。
安泽紧咬着牙,拼命忍住了想要回头的冲动,不顾阮软的哭泣,离开了。
留下阮软一个人,在原地泪流满面。
回到家去的阮软,回想着她回国后的每一次与安泽的相遇,她好像都要哭一顿。
后来几天,他们也没再见过了。
阮软照常每天去上课。
只是这天,阮软下了课一个人从教学楼走出来的时候,正四处找垃圾桶,打算把自己刚刚吃完的面包袋子给扔掉时,就被人迎面泼了半桶油漆。
阮软顿时愣在原地,油漆的刺鼻味顿时冲进了她的鼻子里,浑身被油漆黏在了一起,红色的油漆,顺着往下流。
她的头发,脸,上衣,裤子,鞋子全部都染上了油漆。
不少人被这一幕吸引了视线。
“恬不知耻地去勾引有女朋友的人,你要不要脸啊?”
眼前的人刺耳的话,传进了阮软的耳中,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与自己同校的同学。
皱了皱眉:“我勾引谁了?你有病吧?”纵使阮软平时脾气再好,此时别人都欺负到自己身上来了,她也没必要还好脾气地对待了。
“安泽是我男朋友,你不要脸地亲我的男朋友,不要脸的狐狸精。”那人依旧不饶人。
只是,她此话一出,周围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让阮软一时僵在了原地。
阮软无力地听着眼前的人对自己的辱骂,忍受着她的推搡,被她推到最后,脚踝撞到了台阶,摔在了台阶上。
她们的身旁围了无数人,可这些人都是在看热闹看笑话的,根本没有人理睬阮软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