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河的青年们一直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搞不懂为什么夏山街的人对大仓如此友好。
唯一一个不友好的,而且还是夏山街带头的,居然被大仓一个人就搞定,夏山街的其他人动都不敢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仓为什么能有如此神通?
现在一看大仓招呼他们活埋对方首领,这些青年兴奋极了,纷纷跑上来,疯狂地捧起雪往吴新刚身上扔。
吴新刚破口大骂,拼命挣扎,可是根本挣扎不起来,对方那么多人,没一会儿功夫就被雪埋了。
夏山街那边有几个跟吴新刚关系好的,还想上去救他,被孙延成的徒孙给拦住了:
“算了,埋就埋了,没事。”
梁家河这边,宋其果孤零零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招呼来的这些人马,跟着大仓在扬雪。
他心里难受极了。
比刚才被按在地上暴打还要难受。
就凭他堂堂村长的儿子,被夏山街的人暴揍,确实很痛苦,很侮辱。
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生死之仇大仓,居然都能把夏山街的人震住!
唯一那个不服的情敌,居然被活埋在雪里,对方的人还不敢救他。
这得多大的威慑力,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宋其果居然替夏山街的人着急,你们怕大仓什么,他有什么可怕的?
真盼着对方的人再次拿出刚才那股狠劲儿啊。
哪怕自己再次被对方打一遍,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大仓如此猖狂。
更让他伤心的是,自己带来这些青年大多数是他们姓宋的,本来应该跟他同仇敌忾,跟大仓也是仇敌啊。
怎么现在变成一伙儿的了?
大仓指挥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为什么要叛变?
伤心痛苦之际,大仓他们已经完成活埋。
“好了,咱们回去吧,我还得回去陪客呢。”梁进仓跟大家打声招呼,回桥那边骑车子去了。
很快就骑着车子过桥来,对自己村的人喊道:“还不走?”
梁家河的人这才如梦方醒,对啊,夏山街的人怕的是大仓,要是他骑车子走了,夏山街的人把刚才那一幕再复习一遍怎么办?
“别急啊大仓,一块儿走。”一个个大喊着,谁也不顾谁了,争先恐后往回跑。
瞬间后边只剩下孤零零的宋其果。
他也不傻,要是自己一个人落单了,接下来肯定就是几十打一的局面啊。
保命要紧,本能地也跟着往回跑。
只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屈辱感,让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他想到了去年的秋天,自己明明已经成功地浑水摸鱼,给大仓太阳穴上一棍子啊。
他看起来在倒气啊。
可是此时此刻为什么在前面骑着崭新的车子,而自己那些同宗同族的兄弟们,包括自己,却要跟他屁股上跑呢?
同样流出屈辱的泪水的,还有吴新刚。
他被同伴们扒出来,但是一点都不感激他们。
按照以往那颐指气使的脾气,他应该暴跳如雷的发一通火。
可是现在他很无力。
身心俱疲。
明明是叫来帮自己打群架的,却一个个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用雪埋起来。
没有一个上来救自己。
没有。
吴新刚回到家,气得大哭一场。
宋其果回到家,气得大哭一场。
梁进仓回到家,放下白糖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他没忘了跟建刚的约定,要去把新姐夫灌醉。
但是去建刚家之前,他要先去爷爷那里。
今天初二,二姑一家来了,好长时间没见二姑,想二姑她们了。
小姑嫁到县城,离得较远,早就约定好了初二不来,都是等过完年客运上班之后再来。
跟二姑她们亲热地拉了一会儿,他才紧急赶往建刚家。
因为在厂里耽搁时间较长,路上又参与打了一架,这么一折腾,到建刚家的时候,人家都喝一半儿了。
虽然建刚很生气,不过好在没失信。
而且没想到这个姐夫酒量特大,他们几个已经有点顶不住了,姐夫还没事儿人一样。
大仓迟到正好歪打正着。
算是预备队,生力军了。
大家热烈地招呼他上炕,继续他们的灌醉计划。
梁进仓脱了鞋上炕,盘腿坐在酒桌前,刚开始跟姐夫寒暄,还没喝的,就听院里一阵吵嚷。
就像失了火那般急促的音调。
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反应过来的,就见门帘被急促挑起,冲进两个人来。
而且不是空手,每人扛着一个草把子。
正是狗咬和山鱼。
早上出去草把子上满满的糖葫芦,现在一支也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草把子。
俩人一看到大仓,就像看到了追逃多年的逃犯一样,一把撕住就往炕下拖。
“大仓,白糖呢,白糖来了没有,赶紧蘸糖葫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