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村长并不可怜他,看他跪下了反而十分厌烦:
“大道理也跟你讲了,机会也给你好几次了,你自己不把握,怪不了别人。”
朝身后的人招招手:“把他拖开,拆吧,再拖拖拉拉黑天了。”
上来两个青年,就要把山鱼拖开。
没等那俩青年靠近,已经有一双手拉住了山鱼的胳膊:“叔,起来吧。”
山鱼仰头一看,是大仓。
立刻就像见了亲娘,一把又拉住大仓另一条胳膊,哭得更凶了:“大仓啊,帮帮你叔吧,呜呜……”
“你起来,我跟他说。”
山鱼被拉了起来。
肥田村长斜着眼睛盯着俩人。
然后收回目光,朝身后的人一挥手:“开始拆,先把墙推倒。”
大仓拍拍山鱼的胳膊,放开他,然后站到了墙前:“哪个不长人肠子的敢动一下试试。”
那些准备动手的青年们都站住了。
现在单干了,村委没几个人。
村里有什么事,都是临时从村里找人,叫出义务工。
名义上是“义务工”,其实一个工多少钱都有标准。
给山鱼拆院子这事,姓梁的肯定找不动。
这些青年大多数是姓宋的。
这就是肥田村长的欣慰之处,关键时候,还是姓宋的好使啊!
可是今天下午,肥田村长有点不欣慰了,因为他发现姓宋的不大好使了。
这些姓宋的青年一看大仓挡在前面,一个个挨挨挤挤,都退了回来。
这里面有好几个姓宋的青年,正月初二跟着宋其果去打群架,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夏山街的。
一下子就军心涣散,让人家碾压式地狂殴。
幸亏大仓的到来,扭转了局面,还把对方带头的给埋雪里了。
也就是说,他们见了夏山街的人,就像老鼠见了猫。
而夏山街的人见了大仓,就像猫见了狗。
老鼠肯定更怕狗。
当然,姓宋的这些青年对大仓也说不上是怕,更多的是,自从初二那件事以后,他们不再附和着宋其果,对大仓表示仇恨。
大仓跟宋其果那事,孰是孰非,大家都很清楚。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大仓一点错没有,为什么要仇恨人家呢!
尤其是宋其果那样对大仓,可他看到他们姓宋的在路上被夏山街的人狂殴,还是立马出手帮忙。
做得已经很到位了。
即使初二那天没跟宋其果去打群架的,因为听回来的青年那样说,对大仓的观感也是相当不错。
现在大仓挡在前面,姓宋的青年都不想跟他为敌。
除了对他观感不错以外,里面肯定也有对他的一点畏惧之心。
毕竟连夏山街的人都能震住的人,肯定更能震住梁家河的人。
青年们退回去,肥田村长走上来了。
“大仓,知道为什么要给他拆了吗?”
“不知道。”
“我已经给他说过好几次了,现在再给你解释一遍。”肥田村长说:
“现在村里建新房的越来越多,村里建房不再是想在哪里建就在哪里建,而是按规划来。
不管是咱们村,现在所有的村都是按规划来。
你看他现在把个院子圈起来,完全不在规划上,因为他一个院横在这里,其他房子就没法建。
我一开始让秉海通知他,就是告诉他要想建房子可以,村里给他批宅基地,但是不能自己乱圈院子。
就想让他自己拆了算了。
可他不听啊。
村里只能替他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