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三的赡养义务已经转移到大仓的爷爷奶奶身上。
可是人家老三两口子主动要求跟俩哥哥分担义务。
这让兄弟俩既惶恐,又感动,还有自责。
也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了。
此时此刻,那位大嫂什么脾气都没了。
在她贵足从来不屑踏入的贱地梁家河,她被太多太多的贵客比得十分卑微。
猥琐地躲在角落,自己感觉都成了一泡小狗屎。
看谁都满脸的敬畏。
再看三瘸子——不,看他三叔,越看越是高贵,雅致,令人望而生畏。
就连他三叔那一歪一歪的走姿,都是多么高贵的鸭子步啊!
兄弟三人经过友好磋商,最后确定了兄弟三个轮流赡养母亲的方案。
基本原则就是三个儿子,每家一个月,依次轮流。
因为老三在梁家河,母亲搬来搬去不方便,所以决定轮到老三的时候,在老三家里住俩月。
然后回去以后,老大老二轮换两轮,老三轮空一次,这样还是每家一个月。
至于母亲的花销,也是三家均摊。
总之一句话,老三因为坐山招夫出来,本该免掉的责任和义务,人家两口子主动承揽下来。
跟在家的儿子负起同样的责任。
商讨的过程当中,大哥二哥,以及二嫂数次掉下了滚烫的热泪。
被三弟和三弟媳妇感动坏了。
大嫂也掉下了滚烫的热泪,因为她后背一阵阵疼痛,想到因为今天的寿宴,自己差点被打死的场景了。
会议过程当中,老三那边基本就是老三媳妇发言。
老三挨她坐着,除了点头,基本不大说话。
偶尔也跟着滚滚的热泪。
其中有一阵儿还哽咽得发出“咕咕”的声音。
会议结束,两家这才告辞离开。
老太太就留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先在老三家里住俩月。
大仓因为要着急赶往公社做汇报,也就拒绝了列席这次会议的邀请。
本来嘛,那是长辈的事儿,自己虽然是家中老大,但是后辈,没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
——虽然这事的基调是老大跟母亲商量的结果。
风风火火地骑上自行车就要赶往夏山街。
刚转过自己门口的拐角,就被一只手把车把抓住了。
建刚都不知道埋伏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你干什么?”大仓问他。
“我跟你说点事。”建刚满脸的神秘。
“快说。”
“嗯——去你家老屋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急着去公社,有重要的事情,咱们煤矿那事,就等着县里拍板呢!”
“那也不行,你也不差这几分钟,我必须现在就跟你说。”
“那你说啊!”
“必须去你家老屋——我怕让别人听见了。”
“滚吧你——”大仓实在没闲工夫跟他叽歪。
没想到建刚急了,俩手紧紧抓着车把,直接坐地上了:“你不听我说事,别想走。”
实在是服了。
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还这么神秘啊?
没办法,为了让他赶紧说完,自己赶紧去公社,大仓只好带着他去了自家老屋。
进去以后,建刚还把院门从里面关上了。
拉着大仓进了屋,这才一脸庄严地对他说:“大仓,我看上那个叫孙业霞的了,你把她介绍给我!”
啊?
大仓大吃一惊!
盯着他看了半天,差点一口唾沫给他吐到脸上。
“你看上孙业霞了?你这——借用《儒林外史》上面的一句话,不要失了你的时了,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