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都是农村孩子,最不怕的就是受苦受累,也没觉得怎么样。
而且这是自己的事业,再苦再累干着也有奔头。
只是他满头大汗冲进来,孙业霞先是惊讶地叫起来:“哎,你怎么看起来瘦了好多?”
孙玉业看了一眼妹妹,表情怪异。
因为小梁已经私底下跟他说了这件事,就是自己的发小看上你妹妹了。
孙玉业有些颇不以为然。
他们家随着他爸,早些年转成了非农户口。
那时候就有一飞冲天的感觉。
从此再看下边村里的人,那就成了真正的乡下人,因为他们都是农业户口嘛。
小梁的发小,也是农业户口,跟他们非农户口的就不是阶层的人。
不过碍于小梁的面子,总不好当面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是委婉地表示,妹妹的亲事,还是父母说了算,就怕父母会嫌你的发小是农业户口。
小梁笑得很暧昧。
当然,孙玉业在寿宴那天见过小梁的发小,看起来倒也不烦人。
只不过光是户口这个问题,就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现在一看发小刚进来,妹妹就跟他那么熟识的语气说话,孙玉业心里隐隐就感觉有些不妙。
然后上来菜,大家开始喝酒,孙玉业简直是大吃一惊。
他长着俩眼不是尿尿的。
即使低着头看酒杯,他都能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妹妹跟梁建刚,俩人一直都是眉来眼去的。
一看他俩看彼此那眼神,孙玉业就知道麻烦大了。
很明显这是两情相悦了啊!
这是啥时候的事啊?
几乎是素未谋面的两个人,是怎么做到隔空两情相悦的?
梦里幽会,谈成的恋爱?
唯一的解释,就是小梁这个混蛋背后搞鬼,偷偷把这事跟自己妹妹说了。
然后给他俩中间穿针引线。
也许俩人早就通过梁进仓的撮合,鸿雁传书,不知道写过多少封信了。
孙玉业很生气。
借着喝多了,拉着梁进仓出去放水。
出来以后愣是抓住梁进仓的裤腰带,无论如何不让他解开。
梁进仓叫道:“你干什么,憋坏了你负责啊?”
“你先憋着吧!”孙玉业道:
“我还憋了一肚子话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给他俩撮合了,他俩是不是开始通信了?”
“切!”梁进仓颇为不屑地说:
“你想点什么不好,还开始通信?
你意思是建刚给你妹妹写信?
想什么好事呢!
建刚现在是厂长,他手下的会计都是县长亲自给他配的。
你没听你妹妹说他瘦了好多?
这些日子他在建厂,一个人恨不能劈成八瓣用,还有时间给你的妹妹写信?”
“现在是厂长?”孙玉业迷惑地问,“你不是说建刚也是农业户口,以前你俩还一块儿跟建筑来?”
“我也是农业户口,为什么现在还是你的副厂长?”
“那倒也是哈!”孙玉业自言自语,沉思起来。
梁进仓放完水,拍了拍孙玉业的肩膀:“小伙子,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要再用那些老眼光看问题!”
“你说的也对。”孙玉业点点头,“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俩没有通信,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见钟情了呗!”
“也对哈!”
“我跟你说,让他俩一见钟情去吧,咱俩谁也别给他们牵线,就让他俩着急去吧。”
“为什么?”孙玉业又不明白了:
“既然他俩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就得想办法给他俩撮合啊。
一个是你最好的哥们儿,一个是我的妹妹,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俩没人撮合,干着急?”
“着急活该,谁让你妹妹是非农户口,谁让建刚是农业户口呢!”
孙玉业这才咂摸出味儿来了:“你不是在拐弯抹角地埋怨我?埋怨我嫌建刚是农业户口?”
“不全是。”梁进仓神神秘秘地说:
“我跟你说,咱俩就是装傻,让他俩急着去。
其实我就是想**他们,有好多事儿,不**他们,他们根本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