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接了过来,然后窃窃私语地开始研究。
还算不错,曹明坤见过支票什么样子。
其他三个小跟班就不知道支票是圆的还是方的了。
不过这张所谓的“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二十万,他们还是能读明白的。
而且曹明坤也能看得出,这应该就是一张真的支票。
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手里都会有,而且随手就能拿出来的。
只是,他表示疑义道:“你不是叫大仓,可是这张支票上的人名不是你的,这张支票是梁进仓的!”
屋里梁家河的青年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曹明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结结巴巴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本村青年们鄙夷地说道:“真是老土,大仓是小名,他大名叫梁进仓。”
“对啊,还大仓呢,有姓大的?”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下,四个城里人,尴尬了。
刚才红口白牙跟大仓打了赌,现在他们输了,就得下跪。
还得从此以后人家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也就是说,让他们别再骚扰叫英子的小姑娘,他们就得老老实实打消那个念头?
愿赌服输,而且就是不想服输,很明显他们也走不了。
农村怎么就这么多人呢?
下午看个结婚典礼,人山人海的。
今晚就这么点儿事儿,青年出去随便一叫,立刻连院子里都满了摩拳擦掌的青年。
四个人没办法,全部噗通给大仓跪下了,嘴里还得说:“有什么要求,你就吩咐吧。”
曹明坤心里那个懊丧就别提了。
而且,他心里也难受极了。
不仅仅到了乡下这种小地方被逼着给人下跪,受此奇耻大辱。
关键是他的自信心太受打击了。
以为自己家开着大啊——公司,很有啊——钱!
据他爸说,自己家几万块的存款呢。
可是——跟人家农村人比起来,自己家成了穷人了。
人家随便一个支票拿出来就是二十万。
自己家得干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到二十万啊?
这就叫人比人要死,曹明坤感觉被比得想死。
大仓说道:“我不为难你们,也没什么吩咐,但我要求你们,不要再提我妹妹,提都不能提,能做到吗?”
四个人还能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答应着。
赌输了嘛。
这是最基本的态度。
大仓一看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弄得场面过大。
就让大家该喝酒喝酒,该干活干活,该干嘛干嘛去。
反正别在这里凑着了。
只要把危机化解过去,没闹翻,没打起来,大仓就感觉是万幸了。
这张存单要说是假的,倒也不假。
但也不是很真。
这是矸石砖厂,县里排下来投资基建的那个会计开出来的。
因为矸石砖的制砖机跟普通的制砖机不大一样,而国内目前没有专门生产矸石砖机的。
需要去预定。
至于矸石砖机的具体要求,一些技术参数,这些只有梁进仓能做。
会计要在矸石砖厂靠着,就给梁进仓开了一张空白发票,授权他去厂家预定矸石砖机。
其实建矸石砖厂,县里一共就是批了二十万的基建资金。
按照梁进仓的预算,也用不了二十万。
现在为了打赌,他自己回家,紧急填了二十万的金额。
看来这张空白支票就算废了。
明天只能去找会计,把事情解释清楚,让他把这张空白支票作废,另外再给自己开一张。
事出有因,这个没什么问题。
此时此刻梁进仓所面临的问题是,他又不想放这四个人走了。
因为把他们教训一顿之后,梁进仓还想做出高姿态的样子,让原来那六个青年陪富贵的四个朋友继续喝酒。
目的就是缓和一下气氛,表示刚才就是个小插曲。
没出什么大问题。
万万想不到的是,四个城里的时髦青年要命不喝了,要拂袖而去。
其中一个卷毛羊还颇为不屑地说:“喝什么喝了,就是再有钱,也是一群老土。”
梁进仓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他发现,靠二十万把对方唬一下,仅仅从表面上让他们认怂了。
但是从骨子里,他们还是看不起乡下人,认为他们城里人有多高贵。
思想问题不解决,即使今晚口头上表示不再纠缠英子,可是等他们回到县城。
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再次膨胀。
心里那种非分之想还会死灰复燃。
这是大仓所无法接受的。
他不允许给英子留下一点点的后患。
看来,不把这四个混蛋的脑子洗干净,今晚是绝对不能放他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