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木器厂也不是不可以承包。
可现在的问题是,镇领导对咱们木器厂的期望值有点过高了。
所以到时候竞标的时候,我觉得镇领导会给出一个最低的标的额。
我认为那个标底不会低于五万。
要是那样的话,不管谁承包,都是白忙活。
那样的话,承包就起了反作用,不但对厂子无益,相反有可能会把厂子搞乱了。”
这话又说到孙延成和石国良心里去了,俩人情不自禁地点头。
吴光荣也陷入沉思。
他明白小梁这番话是对的,很有道理。
投标低了,镇上通不过。
投高了,承包人就没利润了。
不得不说,小梁这番话让吴光荣坚定的决心有些动摇了。
同时后悔因为太兴奋,而且为了打动镇领导,一开始就把话说得太满了。
现在收也收不回来。
唯一的办法,也许是不要再提承包,先这样干两年再说。
正在沉吟,包间的门一响,有俩人推门进来了。
居然是吴厂长的儿子和儿媳。
吴新刚进来以后先是笑容满面地跟孙延成和石国良打招呼。
并且过来很亲热地拍着梁进仓的肩膀,自来熟地拿出埋怨的口气:“小梁今晚上请客,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黄秋艳女流之辈,不大说话,夫唱妇随的样子,笑吟吟跟在男人身边。
梁进仓被吴新刚的操作搞得很懵。
自己请客要叫上他?
咱俩很熟吗?
关系很铁吗?
好容易跟你爸搞好了关系,你现在不把我当仇人看,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不敢跟在你面前以好朋友自居!
这样想归想,可是人家主动跟自己说出这么热情的话,自己也不能不给面子。
总不能翻翻白眼:“凭什么叫你,我跟你很熟吗?”
那可不是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
当下立马做出收到吴新刚的示好,热情地站起来,拉过两把椅子加了座位,让两口子坐下。
并且吆喝服务员添两副碗筷。
孙延成和石国良也是很懵。
不得不承认,他俩对吴新刚的了解,比梁进仓对他的了解深入多了。
吴新刚什么水平他俩就像掌上观纹一样一清二楚。
绝对想不到吴新刚还有如此活泛的一面。
坐下以后,梁进仓毕竟跟吴新刚和黄秋艳是同龄人,又装模作样吆吆喝喝地劝着两口子喝酒。
黄秋艳不喝酒,吴新刚很豁达地自罚三杯。
居然搞得气氛有些热烈。
吴光荣在儿子儿媳进来的时候,明显也是一副大出意料的模样。
现在一看儿子表现得这么会来事,脸上情不自禁更加光彩了。
他伸手把石国良面前,梁进仓写的那份报告拿过来递给儿子:
“这是小梁关于木器厂承包前景的分析,新刚你也是咱们木器厂的人,你看看怎么样?”
吴新刚跟黄秋艳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果然不出所料。
今晚梁进仓请他们的爸爸喝酒,两口子就猜到了是这么回事。
梁进仓分明就是替孙延成和石国良他们几个说话,肯定要千方百计阻挠承包。
两口子就怕梁进仓诡计多端,给老吴灌上一通迷魂汤,让老吴改变了主意。
那不就麻烦了吗?
所以两口子这才不请自来的。
看来,来就对了。
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梁进仓给反驳回去。
坚定他爸吴厂长的信心。
黄秋艳已经等不及成为副厂长兼会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