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说话了,看起来脸色也有所红润。
他的家人却是很紧张,都到堂屋里商量,他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孙业委一看到梁叔来了,眼泪就止不住,可是又怕师父看到,就跑到外面去了。
梁进仓乍一见老孙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孙都脱相了。
要知道,暴瘦,无力,等等这些表现,一般就是恶性肿瘤。
翻译过来就是癌症。
而且看起来还是晚期。
坐下来随便聊了几句家常,然后肯定要问老孙这病,有什么感觉啊。
孙延成对小梁,虽然相差二十岁,但是早已经引为知己,看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也不瞒他,让几个徒弟扶着,把裤子往下拉一点,上衣撩上去,露出腰部右后侧那个鲜亮的大包。
“就是让这个东西给闹的!”孙延成有气无力苦笑一下,做出很豁达的样子。
梁进仓脸上闪过诧异之色,伸手在大包上面轻轻按了按,一个没忍住,居然“噗”地笑场了。
陪在这里的几个徒弟,那可是深受师父教授之恩,师父手底下最受宠,他们对师父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当然这几年跟这位梁叔也是相当熟了,虽然梁叔比他们都小,可还是对梁叔很尊敬。
可是今天一看姓梁的如此不庄重,自己师父都要死了,他看到师父长这么大瘤子,居然笑喷了。
几个徒弟都对姓梁的怒目而视。
梁叔才不管几个徒弟怒目不怒目呢。
笑着说道:“老孙啊,你气性够大的!”
孙延成一愣:“什么意思?”
“嘁!”梁进仓没好气似的把孙延成上衣往下一拉,“不就是不在木器厂干了,不就是竞标没争过姓吴的,这么点儿事,值当的你气成这样?”
“我——”孙延成不服气地分辨道,“谁生气了,我才没往心里去呢!”
“还跟我不承认,明明腰里都气得鼓起一个大气包,铮明瓦亮就摆在这里呢,你能赖得过去?”
“气——包?”孙延成和几个徒弟惊讶极了。
梁进仓又把他的上衣撩上去,在大包上按了按:“里面除了一点液体,基本就是气,不是气包是什么?拿根针来,我给他戳破!”
哎哎哎,徒弟们吓坏了,这是准备要了师父的命!
其实梁进仓也不过就是说笑话而已。
这样的大气包,就是闷气郁结而成,只要心态调整回来,慢慢自己就消了。
在他捡到的记忆当中,见过好几个类似的东西。
有的就是好好的当着官,被人架空,然后合力把他抬下马。
回来以后郁闷,就鼓包。
还有的就是力求进步,为了某个位置奋斗了好几年,眼看就要到手,而且上边已经内定,下边也知道他要上位了。
到末后宣布的时候,没他的事儿。
回来也鼓包。
最可笑的是有个当官的正常退休,居然完全适应不了人走茶凉的落差,也鼓包。
只不过每个人鼓包的位置,大小,情况都不尽相同而已。
这种气包不致命,也不算病,或者最多算是心病的外在表现。
总比有些人被抬下马,回来没两年在肚子里偷着长瘤子强多了,那可是要人命的病。
梁进仓没想到孙延成如此强大的人,就是因为干了半辈子的木器厂突然没他的事儿了,一年不少于两千块钱的收入也没了。
就能气得鼓出这么大一个包来。
看来,气性大未必是好事。
再者,梁进仓猜测,孙延成从小跟着师父练武,身体好,未必心态就强大。
而且孙延成人生这四十来年,生长在夏山街,总体来说相当顺遂。
被人从木器厂挤走,连工作都没了,对他来说算是今生第一次遇到坎坷。
也就承受不住了。
鼓一个包,他就以为肯定是致命的病。
精神先自己垮了。
“起来吧!”梁进仓笑着说:“我跟良哥和孙玉业兄妹俩说好了,今中午一起吃饭。
说你病了去不了。
现在看来你是装病。
赶紧起来,一起吃饭去,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