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干就是没干。
你们现在应该先把姓梁的抓起来,审问他。”
“这事不用你安排,先审完你再说吧。”孙副所长招招手,叫过几个联防来,“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给他滑一绳儿。”
“哎,哎哎哎……”吴树金被几个联防拽起来往后拖,他一蹦一蹦地急了,“孙副所长,没有这样翻脸无情的——”
话没说完,嘴被塞进一块毛巾堵上。
吴树金瞬间脸上满了汗。
他虽然没被滑绳过,但他知道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等他被滑起来,他才知道不是不好受的问题。
而是生不如死。
所谓“滑绳”,就是把人两条胳膊拉到背后,用绳子只拴住俩大拇指,然后把人滑到房梁上。
也就是说,整个人的重量,全落到俩大拇指上面。
而最痛苦的,是人被吊起来以后,全身的重量还落在背后被拉直的两条胳膊上。
相当于把胳膊拉到背后给他无限止地往上掀。
吴树金感觉两个肩膀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痛不欲生之下他本能地拼命挣扎,可是一旦挣扎,胳膊和肩膀更加地疼痛难忍,全要断掉的感觉。
吴树金本来块儿不小,这样被绳子滑上去,痛苦比其他人更甚。
他喉咙里拼命“唔唔”做声,意思是求他们赶紧把自己放下来。
可孙副所长他们居然看都不看他了。
还商议着准备出去吃午饭,让吴树金挂在那里就行。
吴树金眼前冒的是黑色的金星。
要是真把他挂在这里一顿饭的功夫的话,他只求赶紧把他弄死。
这种痛苦多一秒都受不了。
另一个干警建议说:“要不然先把他放下来,问问他要不要交待,不想交待的话就先挂在这里好好想想?”
孙副所长采纳了干警的建议。
不过并没有直接把吴树金放下来,而是往下放了放,离地面近了些,只是把他嘴里的毛巾撕出来。
嘴巴一旦能发生,吴树金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我说我说我全说……”
对于现在生不如死的他来说,别说干了那些事,就是没干,他都想给自己编造一点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一类丧尽天良的大罪。
让他们赶紧把自己枪毙了才好。
死了一了百了,这种活罪多一秒都受不了。
只不过事后,吴树金想起自己在派出所的表现,让他感觉很惭愧。
事情过去了,没有在房梁上俩胳膊拉到背后吊着了,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太不坚强了?
以前看电影,被抓住的地下人员坐老虎凳,一块砖头一块砖头的往上加,感觉也不过如此嘛。
还有灌辣椒水,烙铁烫……
吴树金觉得自己还是太怕疼了。
不过怕疼有怕疼的好处,那就是少受点罪。
他竹筒倒豆子把自己跟田生财勾结,合伙给养殖户放贷,并且随意对还不上高利贷的养殖户扣钱。
坑害养猪户那些事,都交待了。
包括梁秉礼交了两千三百块钱买饲料,也让他扣了,还有梁进仓拿来的单子,让他撕了,都如实交待。
全部交待完了,他才知道,人家确实有确凿证据的。
因为冯长民拿了一台录音机,给他放了一段录音。
就是在他的站长办公室,他跟梁进仓的对话,包括他绕过办公桌要揍梁进仓,都清清楚楚录下来了。
这就让吴树金惊诧万分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言行怎么会被录音的?
这样的高科技,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没想到现实中让他遇上了。
当时看到姓梁的就是两手空空进来的啊?
没见他扛着一台录音机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梁进仓走南闯北的人,手里怎么可能连一个卡在腰里的袖珍录音机都没有呢!
还是进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