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平不可置信地问:“咱们编的那些话很恶毒了,这样都砸不散他们的亲事?”
“散他娘的狗臭-逼!”包工头破口大骂:
“大概是咱们编的那些话太恶毒了,让我表哥不相信了。
要不然他文质彬彬一个当老师的,能突然一个茶壶开我头上!”
是啊是啊,大概或许可能,是这样的吧?
魏春平心乱如麻。
他连最后的底牌都打出去了,不但没把大姐家的亲事给砸散,还把砸媒的给砸成伤员。
这一下“死了猴子砸了锣”,没戏了!
看来,大姐家那亲事,不需要大姐跟自己合好,她们照样结亲。
大姐家的亲事成了,可是,自家阳阳的亲事怎么办?
到了这个境地,魏春平才醒悟到,其实真正需要合好的,应该是自己家啊!
赔了包工头好多的钱财把他打发走。
魏春平两口子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接下来怎么办?
很明显,如果咱们不去给大姐赔礼道歉,姐弟合好那是不可能了。
事到如今,看来只好忍气吞声,卧薪尝胆,去给大姐赔礼道歉。
可是两口子就这样毛骨悚然跑大姐门上去,大姐未必会接受啊!
夫妻二人又想到老父老母了。
看来这事还得二老出面,去大姐面前调停。
必须要跟二老说明白,如果不能姐弟合好,阳阳的亲事就有可能散了。
阳阳说了,要是梁雪跟他散了,他也不活了。
这孩子可是说到做到,他都让梁雪迷了心了!
相信以孙子的生命相威胁,做爷爷奶奶的肯定会去找他大姑。
老父老母都来苦苦哀求了,他大姑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把二老给逼死吧?
肯定要再次答应跟弟弟合好……
是啊,理论上是这样的。
可是,上哪淘换二老?
老父老母早被大仓给搬到梁家河去了。
魏春平两口子现在见不上父母的面儿啊!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个晚上,苦思无计。
最后天快亮的时候,王翠花终于下定决心。
“他爹,事到如今,无非是这张脸不要了。
今天不是二仓订亲吗,咱们去看喜。
多带礼物,多送钱。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咱们送上笑脸,拿着礼物。
大喜的日子,他们还能把咱们轰出来?”
魏春平憋了半天:“可是这样没脸没腚上门,太没面子了吧?
怎么说我也是开着俩厂子,手底下那么多干活的呢!
提溜着礼物去多年不上门的姐姐家,还得低三下四的给她说好话。
还不得让人笑话!”
“你怕人笑话?”王翠花怒道:
“我就不怕人笑话,我可以不要面子是吧?
你开着俩厂子,你知道外边人家都叫我什么吗?
大家都叫我场厂长长夫人。
我比你更要脸!”
是的,没错,村里那些跟在王翠花屁股后头的舔狗妇女们,就是这样称呼她。
比方说,村里开着石灰窑的,窑厂,他家的老婆肯定要叫厂长夫人。
可魏春平不但开着石子场,还开着食品厂,既是场长,又是厂长。
于是那些舔狗妇女们就发明了“场厂长长夫人”这么一个名词。
王翠花很受用。
称呼越长,说明身份越高。
这么高身份的人,要去梁家河低三下四给仇人送礼物,说好话。
其实王翠花恨得后槽牙都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