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外走,钟振军一边下定决心,他要去幼儿园把孩子接回家。
然后家里泼上汽油,一把火把爷俩焚了算了。
一了百了。
至于吴新丽,塌天大祸是她惹出来的,让她把牢底坐穿去吧。
刚出来派出所的办公室,钟振军赫然看到大仓了。
正站在院里跟张所长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钟振军看到大仓的刹那,脊梁沟就是一阵发凉。
有点肝颤。
当年他跟魏红就是在这个大院里离的婚,正好碰上大仓,被大仓差点把他打死。
现在再次看到大仓,那时候的情景历历在目,好像刚刚发生的一般。
钟振军焉能不害怕!
尤其是旧怨未解,现在又添了新仇。
很明显大仓这是给他表姐和表弟出头来了。
钟振军按照大仓跟表姐的感情,一看到自己,大仓指定会再次暴怒。
再次对自己进行暴打。
虽然肝颤,但是钟振军已经认命了。
打就打吧,打死更好,省下自己回家泼汽油**了。
出乎钟振军意料的是,大仓只是扭头冷冷瞥了他一眼,就又扭回头去,继续跟张所长谈话。
这就奇怪了,大仓居然没有愤怒,居然没有扑上来对他进行暴打。
这是成熟了,稳重了?
没有得到暴打的钟振军居然有些遗憾。
本来以为被暴打,也许还能赖赖大仓什么的。
只要能平了砸车那事,自己被打残也无所谓了。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一线活路,谁也不想去死。
想到这里钟振军突然眼前一亮。
为什么不求求大仓呢?
对于大仓,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在他跟吴新丽结婚日子越过越不幸福,开始对离婚产生悔意的时候,他本能地也会想到大仓。
想当初大仓发现了自己跟吴新丽的私情,那可是费劲了心机,妄图挽救表姐的婚姻。
从一开始的言语威胁,到后来对吴光荣的挑拨离间,大仓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让表姐受伤害。
现在回想起来,钟振军居然一点都不恨大仓。
反而觉得,当初大仓的手段还是不够狠辣。
如果再狠一点,把自己彻底震住,让自己离不成婚,那么自己现在还是笼罩在魏红的“旺夫运”当中。
还有就是自己刚刚离婚那会儿,镇上领导要把自己调到供电所去。
那时候的供电所是清水衙门,跟放映队的待遇可谓是天壤之别。
调到供电所,几乎相当于发配。
也是大仓出面跟郑镇长说情,这才把自己留了下来。
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当初大仓不要大发善心,任由把自己发配。
那么自己早已经是供电所的职工了。
甚至现在能调到电力局都说不定。
风水轮流转,今非昔比啊!
当年无比辉煌的放映队现在跌落尘埃。
而当年的清水衙门供电所,现在已经成了电老虎,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好单位。
每当想到这事,钟振军也是肠子变绿。
怪只怪,大仓太善良。
既然他那么善良,钟振军决定求一求大仓,看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于是他转过身来,猛然跪倒在大仓的脚下,并且抱住了大仓的腿,声泪俱下:
“大仓,求求你大仓,帮帮我吧!
我们真的赔不起啊!
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要是一定让我们赔,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我们死了,你表姐也拿不到赔偿。
求求你跟魏红说说,放过我们吧!
这辈子我对不起她,下辈子做牛做马我报答你们……”
大仓赶紧把他拖起来。
大男人的,动不动给人下跪!
自己受他跪,心里真是别扭。
“你别求我,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求我没用。”
“可是,魏红她听你的,你去替我求求情啊!”
“我去求情?让俺姐姐自己承担损失?我能干那样的事吗?关键砸车这事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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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办法吧大仓,真是赔不起,再逼只能全家去死了啊——”
钟振军这是真的到了伤心处,眼泪哗哗的,挣扎着还要给大仓跪下。
却被大仓死死拽住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别动不动下跪,你稍等等,我过去问问俺姐姐。”
“好好好,谢谢大仓谢谢谢谢……”钟振军一看大仓同意协调,喜出望外,连连躬身点头。
大仓到另一间办公室去了,张所长瞥一眼钟振军,也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大仓出来,为难地摇摇头:
“这事没法协调。
因为这事的起因还没调查清楚。
到底是谁的过错在先,你的证词和俺姐姐的证词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