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诵经阁出来,一双脑袋,四处探视,好在路上没再遇上什么人,等到太子抱着人一进屋,明公公立马将门从外给拉上。
门扇一关,唐韵才从太子的怀里,抬了头。
一张脸嫣红如绯,唇瓣红肿不堪,头上的发丝,因从水里又捞了一回,湿漉漉的搭在莹白的锁骨之上,还在滴着水珠。
唐韵不敢动。
先前的那套绿衣湿透了不说,早已经脏了,如今周身上下,也就只裹着一件太子的大氅。
待太子将她放在软榻上了,唐韵才紧紧地攥住大氅的衣襟,缩成了一团。
太子转身去屋里寻了一件自己的衣裳,递到了她跟前,声音有些低哑,“换上。”
唐韵小心翼翼地从袍子内伸出了一截光洁的胳膊,极快地从他手里夺了衣裳来,清澈的眸子底下满是羞涩,“殿下,能转过身吗。”
太子失笑。
该看的该摸的该做的,适才他不是都干了。
有何可羞。
“孤去更衣。”太子到底没再看她,转身进了屏风后。
太子一身也早已被她弄湿,换上了一套寝衣,淡蓝的亵裤,长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腰间的系带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个结。
随意的态度,与往日那番正经已截然不同。
出来时,唐韵也已换好了衣裳。
同样是一身寝衣,腰间和衣襟处的系带,却是系得死死的,见太子出来了,唐韵赶紧起身,“殿下先歇息,韵儿先回。”
“等会儿。”唐韵往外走了两步,太子突然唤住了她,伸手指了窗边的蒲团,温声道,“坐。”
唐韵依言坐了过去。
太子转身去炉子上提了个温好的茶壶过来,缓缓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茶水入杯,太子将一杯热茶给她推到了跟前,“喝一口,润润喉。”
唐韵的喉咙确实很干,唇瓣也有些发白。
想起适才在林子里的那些画面,唐韵的脸色如同晕染的胭脂,霎时红了个透,忙地捧起茶杯,抿了两口,“多谢殿下。”
喉咙里的干涩缓解了不少。
唐韵搁下茶杯,一抬头,便碰上了太子的目光,黑漆漆的眸色如同一汪深潭,你瞧不清他,却能从中瞧见自己的影子。
唐韵眼睫轻颤,“殿下”
太子唇角一弯,“想要什么?”
唐韵不明,“啊。”
太子看着她,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孤既然碰了你,便不会白白让你吃亏,想要什么?”
虽说他并没有纳妾的打算,但倘若她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唐家,他还有他自己的打算,他给不了她太多,也无法让她过回以前的日子。
且他暂时还不能带她入宫。
他会给她安排好住处,等过了这阵风头,再来接她。
太子看着她,等着她提要求。
却见她半晌都没说话,倒是咬起了唇瓣,一双眼睛眼见地变得嫣红,眼眶内慢慢地溢出了水雾来。
太子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怎么了?”
唐韵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韵儿什么都不想要,今儿韵儿将身子给了凌哥哥,也仅仅是为喜欢凌哥哥,想和凌哥哥在一起。”
一句话说完,泪珠子便滴了一脸,唐韵忙地垂下目光,又轻声地嘀咕了一句,“哪怕为奴为婢。”
太子没出声。
“韵儿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从未想过要同凌哥哥索要些什么,若将来唐家当真定了案,韵儿也会自行辞别,不会打扰凌哥哥。”
细软的声音一止,屋内便安静了下来。
半晌后,唐韵别过头,拭干了眼角的泪水,缓缓起身柔声道,“韵儿先回了,殿下歇息吧。”
轻轻的脚步声,走到了里屋的桃木挂帘前,串成一片的小小桃木葫芦“叮铃”一响,太子的手指头终是落在了木几上,轻轻一敲,“过来。”
唐韵逐步回头,脚步却没动。
太子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起身,从软榻旁的木盒子里,取了一瓶金疮药,走到她跟前递给了她,“拿回去,抹上,没那么疼。”
唐韵一瞬垂目,脸色成了猪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孤告诉你,该抹哪儿吗。”
“不,不用,韵儿知道。”唐韵伸手,动作极快地从他手里拿过了药瓶,趁着他不备,突然踮起了脚尖,嫣红的唇瓣,冷不防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太子:
“韵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