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安对上顾厚山看过来的眼神,对方眸光深不可测,透着耐人寻味的光。
他不躲不闪,淡淡启唇:“大人想说什么?”
顾厚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皇上既然把朝政放心地交给本相,本相自然会帮他将一切料理好!”
谢晋安没说话。
顾厚山接着道:“听说前几日,柳太医刚在大殿之上受了惊吓,谢大人就忙不迭跑去安慰人,本相第一次发现,冷血无情的大理寺卿竟是个会疼人的。”
谢晋安不自觉拧起了剑眉。
他沉沉开口道:“大人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必挖苦下官!”
“那咱们开门见山。”
顾厚山放下手里的茶盏,嗓音顿时冷沉下来:“柳满月若是个别家的姑娘,这事也轮不到本相来管;但她既是朝廷命官,又是难得一遇的医术奇才,本相便不会坐视不理!”
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再说了,你谢大人既已有家室,为何还要去招惹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这事不厚道吧?”
……
宗元皇昏迷,数日不醒。
柳太医用针灸之术,三日便已经有了苏醒的前兆。
这事就像一股飓风,瞬间传遍整个皇宫。
深夜,皇后住的坤宁宫,内室间依旧灯火通明。
以往这个时候,章皇后早已睡下,但今日却在内殿之间来回走动,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灼不安。
直到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国舅爷来了。”
一听到‘国舅爷’三个字,章皇后立马眼睛一亮,转身迎了出去。
右相章国远,在章皇后嫁给宗元皇的前十年,在大弶朝的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直到顾厚山出现。
如果把他比作孙猴子,那么顾厚山就是西天如来。
章国远再怎么蹦跶,也没逃过顾厚山的掌心。
而且现在的章家已经被顾厚山整得只剩下一个空壳,现在的章国远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章皇后和太子身上,试图依靠他们来翻身。
因此,接到皇后半夜急召,他二话没说直接从小妾身上翻下来,连衣服没换急匆匆而来。
一进内殿,便迎上了章皇后。
他刚要行礼,章皇后一把扶住他,急声道:“都什么时候了?哥哥怎么还讲究这些虚礼!”
说着,领他入了座。
待宫女将茶水上来之后,她让所有人退下,仅留了身边的贴身嬷嬷。
章国远一路急匆匆而来,有些口渴。
他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随后看向章皇后:“出了何事?”
章皇后靠近他,压低了声音:“刚太极殿那边传来消息,皇上要醒了!”
章国远一听,大吃一惊。
“怎么会?”
随后又问:“我给你的拿东西,你都给他灌进去了?”
“一滴没剩!”
“究竟怎么回事?”
章皇后坐直了身体,一脸阴沉:“想必你也听说了,太医署有个针灸之术十分厉害的小太医,本宫原本以为不过些虚招子,没想到竟真的还有两下子!”
“你说的那个姓柳的?”
“嗯,她三天前被顾厚山带去了乾清宫,就在刚才,那边突然传来消息,皇上要醒了。”
章国远皱起眉头:“会不会是顾厚山的阴谋?”
“乾清宫有我的人,她亲眼所见,皇上的眼皮动了。”
章国远突然沉默下来。
见他沉默了,章皇后心急起来:“哥哥倒是想想办法,若是让他真醒了过来,那我们……”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