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安寺回来后,一连好几晚,柳满月一闭眼就做梦。
梦里没别人,全部都是与谢晋安有关,梦里的谢晋安,不是亲她就是亲她还是亲她,几日下来,柳满月身体都虚了几分。
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二,她十六岁生辰。
早上,闵烟烟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金黄鸡汤打底,上面窝着一个荷包蛋和几根绿油油的小青菜。
柳满月吃光了面,连汤都喝光了。
临出门前,闵烟烟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今日下值稍早些,晚上一起给你过生辰。”
柳满月点头,随着顾厚山一起上了马车。
顾厚山的马车被闵烟烟布置得极其暖和舒适,一上车,他便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作为大弶朝的顶梁柱,顾厚山从入宫的那一刻,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只要有时间,他都会闭目养会神。
养神期间,周围不能有半分动静。
一有动静,他就黑脸,久而久之,柳满月一上车就变鹌鹑,安静地待在角落,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不敢用力。
今日也一样,她抱着药箱缩在马车角落,不知道是不是被一碗长寿面撑到的原因,马车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打了一个嗝。
极响!
没吓到顾厚山,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一把捂住嘴巴,偷摸地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左相大人,见他依旧紧闭双眼,没任何反应,这才将捂着嘴巴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刚放下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相爷浑厚的嗓音低低传来:“你昨日去见皇上了?”
柳满月一愣,接着点头:“昨日一早,我刚到太医署,皇上便派了人过来说他犯了头疾,让我去看看。”
“然后呢?”
“我去了之后发现他在骗我,但我没拆穿,简单地给他施了针就回来了。”
听了她的话,顾厚山缓缓睁开黑眸,看着她问:“你可知昨日中午,他来找我说了什么?”
柳满月认真地想了想:“难道与我有关?”
“他想纳你做妃,连封号都想好了!”
一句话,吓得柳满月大惊失色,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瞬间惨白如鬼。
“大......大人,我做妃,打死不做!”
顾厚山冷哼一声:“你这是在抗旨?”
“我......”
柳满月眼眶一红,急得直落泪,“如果让我入后宫,我宁愿去死!”
见她一下子就急哭了,顾厚山忍不住乐了:“你那脑子,估计也只能想点吃的能想明白,其余的,就是个摆设。”
“我知道我笨,我都这么笨了,皇上怎么还......”
“他和你智商差不多!”
“......大人,您在侮辱我!”
顾厚山冷哼一声:“行了,把你那几滴猫尿擦了,多大点事,值得你哭?”
“是您说得太吓人好不好?”
她一边擦着吓出来的几滴泪一边恍然大悟:“我刚才是吓傻了,我忘了现在您是老大。”
顾厚山却道:“这件事也给了你一个警醒,你今日满十六,日后也该与异性保持距离,以防有人之心坏你名声。”
“是!”
早上刚被警告以防有心之人,中午,‘有人之心’就出现了。
谢晋安到的时候,柳满月正在吃饭。
太医署的午餐标准不高,一荤一素一汤,汤是骨头汤,里面加了几片冬瓜,素菜是土豆片,切得不算薄,荤菜就是一个几块酱大骨。
柳满月怀疑这骨头熬完汤,又做成了酱大骨,上面的肉都煮烂了,只剩下几块大酱骨。
吃得她那叫一个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