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回府的马车里,柳满月原本以为顾厚山会问关于谢晋安来找她的事,她都做好了一五一十交待的准备,但意外的是,他一路闭目养神,一句话没问。
她一路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晚上,夫人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都是她喜欢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热热闹闹。
吃完饭,闵烟烟便让芸香拿了早就备好的生辰礼。
她拉着柳满月的手,温柔的笑着道:“相爷说,你视银针如命,之前看你那套银针用了很久,也该换新的了,于是,他便请了工匠,特意给你订制了一套,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柳满月心头一震。
她的银针的确有点磨损,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感觉施针多少有些吃力。
她一直想着换,但苦于口袋空空。
她之前买的都是普通银针,若是想要一套好的银针,价值不菲,她根本不敢想。
可现在,当这套价值不菲的银针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柳满月鼻头一酸,瞬间落下泪来。
让她感动的不是这套银针有多贵重,而是夫人和相爷这份心意。
就像翠果说的那句‘夫人和相爷真的把姑娘当自家闺女待了。’
见她哭了,闵烟烟连忙将手里的银针递给芸香,手里拿着帕子,正要替她擦泪,却被柳满月一把抱住了。
“呜呜呜夫人......”
被她紧紧抱着的闵烟烟,好笑地开口:“还真是个孩子,动不动就哭鼻子。”
“是你和相爷待我太好了呜呜......”
闵烟烟抬手,一边轻轻地抚着她的脊背一边柔声哄着:“好了好了,舒易和小西都要笑话你了。”
话刚说完,一旁顾舒西就‘嘻嘻’笑开了:“哎呀满月姑姑好丢丢,我都不哭鼻子,她还哭鼻子。”
夏氏听乐了:“你家满月姑姑是感动到哭,你哭一般都是因为挨揍。”
一句话,把情绪饱满还想再哭几声的柳满月给逗乐了。
她松开抱着闵烟烟的手,不好意思地拿着手帕盖着脸,突然想当隐形人。
一旁坐着一直没吭声的顾厚山瞥她一眼,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随后对闵烟烟道:“我怎么觉得她多少有点不聪明的样子。”
闵烟烟嗔怪地瞪他一眼:“你闭嘴!”
夏氏也拿了礼物出来,是一双麂皮短靴,里面有短短的绒毛,一看就非常暖和。
夏氏笑着说:“前几日你大哥得了一块好麂皮,本想着给父亲和母亲一人做双靴子,但母亲说他俩不缺这个,让我给你和小妹一人做一双,你看喜不喜欢?”
柳满月刚一瘪嘴,一旁顾厚山就开了口:“你给我憋回去!”
吓得她立马将满心满肺的感动都憋了回去。
一旁的闵烟烟和夏氏,乐得前俯后仰,笑得那叫一个欢。
看着她俩在笑,柳满月也跟着笑起来。
一时间,屋里别提有多欢乐。
晚上回到青黛院,柳满月刚放下手里抱着的生辰礼,翠果突然红着脸走了过来,然后将手里的一支崭新的银簪递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姑娘,奴婢没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支簪子是前几日随你出府时买的,是新的。”
柳满月看着她递过来的银簪,原本控制的情绪瞬间释放了出来。
她泪流满面,满心感动。
她柳满月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多疼爱她的人?
夜深了,洗漱完,她让翠果去睡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打开了药箱。
谢晋安送她的生辰礼还安静地放在里面,她伸手拿过来,随后慢慢打开。
紫檀木的匣子里,放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
柳满月最喜欢青色和绿色,没住进顾家之前,她的衣裙大部分都是青绿色,就连发簪也是一样的颜色。
直到进了相府,夫人见她衣裙太单调,才给她添了许多鲜亮的颜色。
伸手,她轻轻地拿起那枚镯子,一点点套上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