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珠看着眼前的徐知渊。
两人相差八岁,她四岁时,他十二岁,登帝位,成为历朝历代最年轻的帝王。
很小的时候,躺在母亲怀里,睡不着觉的时候,母亲就会给她讲表哥的故事,讲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趣事,讲他被匈奴人劫走,又是怎样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讲他是如何跟着帝师在外游历,又是如何在登帝位的第一年,如何的雷厉风行平息内忧外患。
母亲常说:“你表哥其实挺不易,高处不胜寒,不如你们几个来得自在轻松!”
小时候的她不懂事,便说:“表哥可以不当皇帝呀。”
“傻孩子,命定的紫微星,岂能是说不当就不当的?”
母亲又道:“好在你外公替他打下了基础,再加上他父亲、你父亲还有两个舅舅的不遗余力地支持,这个江山总算是坐稳了!”
所以,在谢宝珠心里,表哥谢知渊比她弟弟在她心里的地位更重要。
因为,他的平安关系着太元国的平安。
因此,年前随母亲去国安寺上香,本想只给父亲求一个平安结,后来不知怎么,就多拿了一个。
一个当晚就给了父亲。
另外一个一直被她妥帖地放在身上,想着寻个机会送给徐知渊。
送之前,其实是忐忑的。
他是九五之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担心他会嫌弃。
可此刻,见他唇角微扬,心情极好的模样,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她微微福身:“我过去了。”
徐知渊看着她,低声问:“头还晕么?”
“好多了。”
“慢慢走,别急。”
“好。”
谢宝珠转身,朝人群走去。
徐小八一直在等她,见她这才走过来,忍不住问:“我见你和我哥站一块聊什么呢?”
谢宝珠嗔她一眼:“都怪你,非要灌我酒。”
“啧,自己酒量不行,非怪我。”
徐小八一脸无奈,“行行行,怪我,怪我,走,带你放烟花。”
“好!”
谢宝珠跟着她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向来时的小路。
那里空无一人。
她收回视线,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难言的落寞。
表哥走了吗?
回皇宫了吗?
她刚刚忘了告诉他,国事虽重,但身体最重要,不要太累。
一晃新年就过了。
这些日子,谢宝珠除了随母亲参加过几场宴会,其他时间都待在家里。
她不是一个很喜欢凑热闹的人,能安静待在家里抚上一首曲子,画上一幅画,再写上两幅字,比参加宴会有趣多了。
正月十四那一日,徐小八终于从亲娘手里逃了出来,第一时间跑来找她。
一见面,就哭唧唧地诉苦:“我娘太残忍了,她竟然想让我接手她的火锅店,我才不要呢。”
谢宝珠亲手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那总不能让表哥接手?”
“我哥肯定不可能,所以我建议我娘跟我爹再生一个。”
“.......然后呢?”
“她要揍我,我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