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一过,这个新年就算过完了。
还有一年就及笄的徐小八,被顾青纱勒令待在皇宫,让徐知渊给她找了最好的教习女官,教她规矩和绣活。
可谁知,只上了两天课的,徐小八趁教习女官不注意,偷偷跑出了皇宫,直奔父亲军营。
她抱紧父亲的大腿,哪怕是顾青纱来了,把她耳朵拧肿了,她也不回宫。
还扬言:“谁要嫁人?我要当花木兰,随父上战场。”
气得顾青纱三天没理徐正庭。
为啥?
还不是他教出来的!
从小没事就带着她在军营里到处晃,晃着晃着,徐小八就对刀剑起了兴趣,天天扛着她的大宝剑在军营喊冲啊杀啊打啊。
这下好了,一个娇娇的姑娘家不爱红妆爱武装!
以后可怎么嫁人哦?
愁死了!
于是,顾青纱跑回家找自己亲爹亲娘哭诉:“我太失败了,一个当了皇帝,连媳妇也不娶,都二十多了,那么大的皇宫,就他孤家寡人一个;另一个这都快及笄了,还天天没个正形,原想着今年教她好好学学规矩收收她的性子,可谁知那熊玩意竟要当花木兰,还威胁我,若我再逼她,她就上山当土匪去!”
‘扑哧.......’
坐在一旁的闵烟烟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本泫然欲泣的顾青纱,见自家亲娘不仅不安慰她,反而乐得跟什么似的,气得她直跺脚:“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闵烟烟亲手给她倒了盏茶,递到她跟前,柔声道:“来,喝口茶败败火。”
顾青纱伸手接过,一口气干了,可愈发觉得心口堵得慌。
于是,她眼巴巴地瞅着坐在一旁正慢条斯理喝茶看书的顾厚山。
顾厚山瞥她一眼,缓缓出声道:“这不挺好?小七坐江山,小八守江山,命中注定的事,你就别多强求!”
顾青纱一听惊呆了。
“爹,你是说着玩的吧?您让小八守江山?她一个姑娘家......”
“蓝明堂之前就说过,小八是女将星命,我以为你听进去了。”
“我......”
这话蓝明堂是说过。
可她左耳进右耳出,她哪儿当回事了?
于是,心口莫名酸疼起来。
“江山是小七的,和小八又有什么关系?”
顾青纱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一个姑娘,怎么守?我不同意!”
见她哭了,顾厚山嫌弃地皱眉,但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书,语气也缓了下来:“你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哪有?”
“你现在的身份是太元国太后,可你并未身居皇宫,担起你太后该有的责任,你天天不是这个店就是那个庄,沉迷赚钱无法自拔,谁又能说你一句不是?”
一句话,说得顾青纱哑口无言。
她垂着头一言不发。
顾厚山接着道:“一个人从出生到离世,这一辈子该吃什么饭该做什么事该走什么路都是注定好的,凡事莫强求,强求不来。”
“小八命中注定是将星命,你非得强求她待在后院一辈子,这不是为她好,这是在害她!”
“而且,她天赋异禀,三岁能与她父亲纸上谈兵,这大千世界,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至于嫁人,这事你就更不用愁了,每个人都有她注定的缘分,或早或晚。”
顾厚山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