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营帐一瞧,就看见之前闹饷的士卒们,如同见到猫的老鼠般,慌慌张张往各自的营帐跑去。
见此,丘钺不禁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张杰笑道,“咱们闹饷就是要表示个态度,想必现在侯爷知道了,那监国公主也知道了。
接下来,他们要么发放欠响、赏银,安抚士卒;要么就得给咱们几个升官封赏,让咱们帮着安抚士卒。
这天地下的朝廷哪个舍得钱?何况这监国公主麾下本就有十万大军要养,肯定更舍不得拿钱出来补发咱们营中的欠响。
相反,给咱们升官,给侯爷进爵,再赏个十来万两银子下来,就能把闹饷的事按下。
如此,那监国公主会怎么选择还用说吗?必然会选择给咱们加官进爵呀。”
“老张说得有理啊。”陈献策点头表示赞同。
丘钺也松了口气,觉得他们三个筹谋的事稳了。
想来即便黄得功知道了,也能原谅他们——毕竟,他们这么做也是为黄得功鸣不平,希望黄得功能进爵国公。
三人说完,便散开各自回营。
不待三人走到营帐,便听见了冬冬冬地鼓声。
此为擂鼓聚兵。
三人并不意外,军中闹饷,黄得功肯定要擂鼓聚兵解决事情的。
当即,三人就各自点齐麾下兵马,赶往黄得功大帐附近的大校场。
只见徐冲已带着八千亲兵营精锐在大校场内外布防好——亲兵营对黄得功绝对忠心,此前也没参与闹饷,肯定会被用来控场。
所以,这件事同样在张杰三人意料中,并没有多想。
不过,但三人和马得功的队伍一起在大校场排列好后,却见一队队身穿板甲、头戴将军帽或飞碟帽的将士走进大校场。
最前面的还抬着一个个大箱子,直接放在了点将台下面,落地时发出沉重的闷响。
众将士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这些箱子中装的都是银子,顿时都激动起来。
只不过碍于黄得功正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下方,便无人敢乱动、说话。
黄得功对待麾下将士虽然不错,可治军也严格,当他的面可是无人敢违反军规的。
监国手底下那些盔甲明亮的士兵,一下子来了六七千人。
直到最后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带着上百女兵走进来,才算停止。
这女将军走上点将台,黄得功当即向其抱拳道:“红提督。”
在码头上,黄得功便和红娘子认识了,直到红娘子在朱媺娖那里乃是提督禁卫军军务,深得信重。
红娘子倒也没托大,向黄得功抱拳回礼,“靖南伯。”
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都不是喜欢客套的人,黄得功当即走上前去,神色严肃且带着不悦地道:“方才我正在御船之上参与军议,却得码头急报,说尔等闹饷——简直让我在监国面前丢尽了脸!”
最后半句话,黄得功语气十分之重,让很多自发参与闹饷的士卒不禁低下了头,感到羞愧且后悔,觉得却是不该在今日闹饷。
“我本要回营中严厉处置此事,但监国宽宏大量,听闻尔等已欠响两月,立即便让禁卫军的红提督带人抬着银子过来,要给尔等补足饷银!
且不是此前地每月一两银、八斗粮,而是折三两现银,也就是说,这一次尔等就将足额领取六两银!”
听见这话,即便有黄得功镇着,很多士卒也不禁激动地出声了——
“这就发饷了?真的吗?”
“一次足额领取六两的军饷?我不是做梦吧?”
“不是说监国公主会对咱们不好吗?居然一次发放这么多饷银?这哪里不好了?”
“···”
普通将士们或是不敢置信,或是惊喜欢笑,又或是如在梦中。
站在各自军队前面的张杰、丘钺、陈献策以及马得功,同样惊讶无比。
其中马得功神色还好,张杰三人惊讶之余无不脸色难看。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朱媺娖竟然舍得一下子拿出三十好几万的银子给他们这支刚归附的军队发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