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他们怎么想,又准备做什么,都无法阻碍禁卫军的行动。
顾炎武从值房中走出来,瞧见一队队禁卫军将士闯入兵部衙门大院,不禁微微皱眉。
他才来兵部任九品司务不足一个月,薪俸都未领一次,更没有参与任何贪腐之事,并不心虚。
可对于公主以大军直接封锁兵部之事,仍有些不满。
等被带到午门东侧一个廊房中关押起来后,为首的将官才道:“你们稍后将家中住址写下来,我们会派人告知诸位家人,你们将在紫禁城处理秘密公务数日,办完方可归家。”
这显然是为了防止众官吏家人担忧,是出于好心。
官吏们虽然都怒目而视,可考虑到家人,全都从心地写了住址。
顾炎武此次来南京,只带了一位中年男仆,怕仆人担心,自然也是写了住址。
他并不觉得这种清查一整个部门账目的事能几日就办完,觉得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
于是,写完住址他又道:“烦请让我们的家人送些换洗衣物来。”
其余人也趁机提要求,或是抱怨。
“对对对,这要是被关上一个月,让我们可怎么过?”
“我有顽疾,每晚都需服药,你们将我关在这里,是要我的老命呀。”
“本官须有童仆暖床才能入睡,可否让我家童仆也过来?”
“···”
面对这些官吏的要求,禁卫军军官虽然不悦,却也没全部拒绝。凡合理的,都答应传达。
这便让如顾炎武这般心里没鬼的安下心来。
至于那些心里有鬼的,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反而借机大闹。
面对这种人,禁卫军也没客气,赠予拳脚,暴力镇压。
封锁户部、兵部衙门,软禁相关官吏,只用了禁卫军第一镇的一总兵马。
更多的人则被派去办另一件事,征召南京城内的懂查账、算账的账房或掌柜。
就在当天下午,南京城内各处公告栏都贴上了该有监国大印的征兆通告,同时禁卫军还分成一个个小队,拜访各个商铺。
同时,又有禁卫军第二镇的人沿街巡逻,一方面负责城内治安,一方面宣传禁卫军纪律。
如此便可尽力避免有禁卫军将士趁机勒索商人、百姓。
毕竟禁卫军一镇有上万人,其中难免有少数品行低劣、没有被教育好的。
这类人平时随大部队行动看不出来,可到了小队行动时,却很容易犯错误。
有第二镇的禁卫军负责巡逻,两边相互监督,就能尽量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映春坊”香粉铺就开在一处公告栏不远处。
作为一家规模不大的老字号香粉铺,因以女子为客户群体,故传承数代皆是以儿媳或女儿为掌柜。
轮到这一代,主房子嗣艰难,只剩了魏瑶这一个女儿。
因母亲十年前便患病渐渐不能理事,魏瑶十一二岁就学着打理店铺;待四年前母亲病故,魏瑶就当起了掌柜。
因各种原因,魏瑶虽年已二十二,却仍未招到合心意的上门女婿。
身体同样很差的老父亲为她的婚事整日发愁,已经在考虑将“映春坊”交给魏家其他房的人打理,然后把女儿嫁出去了。
只求女儿快些嫁人生子,能让一个外孙姓魏,延续他这一房的香火···
瞧见斜对面的公告栏下围了不少人,街上的禁卫军也比往日多了些,魏瑶便道:“青黛,朝廷张贴了新告示,去看看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呀,肯定又是要加税。”青黛说了句,却还是出门去看了。
不一会儿青黛就回来了,神色古怪地道:“朝廷要征召各商铺懂查账、算账的账房或掌柜协助查账。
说凡应征者,不仅会给予工钱,还会颁发朝廷的‘一级会计证书’。
小姐,这‘一级会计证书’是个什么东西?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