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叶尔羌的阿不杜拉汗,曾是和父汗您一样的雄主,儿子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
和硕特汗国之前和东吁国是有一部分交界地的,所以两国之间也有所交流,达延鄂齐尔作为汗国继承人,对东南边这个邻居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他的话并不中肯。
这不,图鲁拜琥听了笑道:“东吁国能汇聚几十万兵,我们和硕特汗国失去青海、康区前能吗?最多也就能召集十几万兵马罢了,如何能与他们相比?”
说到这里,图鲁拜琥顿了顿,才接着道:“你既然知道不如阿不杜拉,那就该知道,我为何要在死前做主,让汗国归顺大明。
是因为,我怕自己死后,你贪恋权位,反倒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即便你有一定自知之明,准备如我一般,带领汗国归顺大明。
可到了那时,以你的威望,又如何能压服汗国内的那些贵族领主?
搞不好,你没让明军取了性命,反倒是让这些贵族杀害。
你如果遇害,你剩下的几个兄弟必然也不能幸存——如果青海还在,他们或许可以逃到哪里去。可如今我们都在雪区,他们能逃去哪里呢?
我这一番苦心,你们可能明白?”
最后一番话,图鲁拜琥是对其余三个儿子说的。
几个儿子神色各异,看样子,哪怕他已经将道理掰碎了讲明白,依旧还有人不理解,或者不以为然。
图鲁拜琥见状一叹,道:“不论你们明白明白,理解不理解,这事父汗都做了,你们也只能接受。
此后或许你们不再有如今的权位,但富贵是少不了的。只希望你们能好自为之,不要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连这点富贵和性命丢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图鲁拜琥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几个儿子即便心中对归顺大明之事有所不满,此时也都闷声应是。
见此,图鲁拜琥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对了,过段时间达什大概会从南京回来——他应该会帮大明朝廷做事,你们要帮着他点,这样你们的富贵才能长远。”
到最后,图鲁拜琥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
至于几个儿子听没听进去,他就不清楚了。
等四人退出金帐,图鲁拜琥才对索南饶丹道:“这里没别人了,你坐下说话吧。”
索南饶丹一叹道:“汗王,你还是躺下来说吧,不要管我了。我的身体还好着呢。”
索南饶丹才四十几岁,身体却是还不错。
“真是羡慕你呀。”图鲁拜琥感叹了一句,让侍女扶着他躺了下来。
索南饶丹笑道:“汗王羡慕什么?我恐怕都活不到汗王这个年纪呢。”
“哈哈哈,咳咳咳···”
图鲁拜琥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就一阵剧烈咳嗽,咳出血后,脸色更加苍白了,人的精气神也比刚才衰落一大截。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却是露出了迷茫之色,问:“你说,我们做出的决定真的对吗?大明朝廷这一上来就要实行‘废奴令’——这农奴制在雪区存在了上千年,想必自有其道理,若是没了,今后这雪域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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