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一年农历五月二十六日。
周远派使者向缅甸贡榜王朝君主雍籍牙递交国书,其中包含了对雍籍牙罪状的列举和宣战书。
宣布从二十六日起,两国进入紧急交战状态,中止一切经济、政治、文化往来。
雍籍牙接到宣战书大怒,斩了周远派去的使者。
原本他因为沿边吐司归属问题,一直耿耿于怀,妄图入侵大清。
而现在,清朝给了雍籍牙一个最好的借口。
二十七日,征缅大军正准备出征。
从云南车里(西双版纳)传来救援信息。
“二位将军,车里土司星夜命人快马加鞭传来求救信,信中提到,缅甸木邦土司率5000土练和2000缅兵,进入车里土司多处地方勒索钱粮和掳掠民众,情况危急,让我等加急出兵支援。”
达成阿拿着信封的手颤颤巍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擦拭额头冷汗。
“啪!”
“他娘的,这些狗日的土番子,不仅狂妄的斩了我军使者,如今还大肆入侵我大清所属土司,真不把我大清放在眼里!”
周远博然大怒,猛的怒拍扶手,豁然站起身来。
“周将军先莫急,缅兵既然敢斩了我军使者,又率先出兵骚扰,说明他们对大清全然不惧。”
秦梁审时度势,喝了口甜白酒,看向昨日卧病在床的总兵刘德成:
“刘总兵,你对普洱、车里一带的军事形式最清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德成是一个看面相十分精干的中年汉子,广东佛山人,乾隆五年调任来云南普洱。
“这——回将军的话,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跟缅甸人交过手,缅甸土司最多就是来我大清土司骚扰掠夺,不过每次我军支援过去,擅长游动作战的缅兵就跑没影了……”
刘德成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身为普洱府一千绿营军和两千土练的总兵,被人家骚扰边境那么久连人家面都没见过,说出去着实好笑。
秦梁有些无语,他来到地图前观察了一会儿,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周远:
“周将军,缅甸木邦如今倾巢出动,必定兵力空虚。不如你率巡捕营大军进攻缅甸木邦土司,逼他们回防,我率战狼军支援车里?”
周远想了想,这明显秦梁战狼军的压力更大啊。
不过他倒是想瞧瞧,阔别已久的战狼军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再者,人都是有私心的。
谁也不想自己的军队遭受更大的损失。
“事不宜迟,我等便出发吧!”
周远大手一挥,当即和秦梁制定了作战计划。
战狼军前往车里支援,由刘总兵带路前往。
周远率五千人由几个老猎手带路,进攻缅甸木邦土司的老巢,逼迫木邦土司回防。
这时,车里又传来噩耗。
缅兵占领了车里土司衙署所在的橄榄坝,其兵锋甚至深入内地思茅,发文云贵总督刘藻,宣布车里为缅甸领土,当地的土练一触即溃。
这个消息一传来,大军加急赶赴支援。
此时天清气朗,二十几度的阳光让空气中也有了一丝雨后的闷热。
出了普洱镇,秦梁便跟周远分道扬镳。
“秦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刘德成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青涩、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五味陈杂。
人家小小年纪就如此威风气派,被皇上看重,成了征缅参将军。
自己活了几十年,还是一个小小总兵,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
刘德成听达成阿说过秦梁。
人家可不是那种贵族公子哥,人家是实打实的草根出身。
高中金科状元,身兼文武两职,深得皇上喜爱重用。
再加上秦梁身上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沉稳内敛的气息,让刘德成颇为佩服,因此甘愿为他驱使。
“这里距车里有多远路程?”
秦梁看着眼前起伏的山路,皱起了眉头。
山路崎岖,再加上连绵雨水,土质松软泥泞,脚底极易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