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为了零号病毒而来的长安顿了顿,侧过身去,放任其去拿。
纪简没去卧室,去了杂物间。
长安坐在沙发上,他耳朵灵敏动了动,那些常人听不到的细微声音在他这里轻松就可以听清。
似乎翻出了一个金属制品,难道想用铁棒把他打晕?
他笑,今日倒是要看看纪简玩什么花招。
很快,纪简出来了,她的手放在后背。
长安假装自己没有发现她背后藏了东西,漫不经心问:“你说的资料呢?”
纪简平静地坐在他的旁边,迅速把右手里的东西套入长安的左手中。
咔哒。
细小清脆的声音响起,纪简轻笑:“是皇帝的资料,只有最聪明的人才可以看到。”
……
被戏弄的长安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如初生牛犊的她。
“那这是什么意思?”他举起自己的左手,放到纪简面前。
纪简的右手也被随着长安的动作被牵动。
她看着那月色下泛着白银色打磨得光圆的手铐,看它把自己和长安拷得牢牢的,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举动虽然疯狂,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又克制,“我只是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事情,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只能这样做了。”
“原来是这样。”长安敷衍地点了个头,他摇了摇那手铐,铁链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很是好听。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声音带笑,似讥似讽,“没想到纪医生家里还有这种东西,玩得挺花?”
语气轻佻,纪简一下子意识到他把这个想成什么了。
……
真不是情趣用品,只是她替大林买来用来控制一些会发狂的志愿者的“普通手铐”。
她没有过多解释,在长安一副“啧啧啧”的表情中道:“我知道你打算离开了,但你必须带上我走,我要知道一切真相。”
“纪医生,你好像想得有点多,我为何要带上你?”长安扶了扶鸭舌帽,好看的眼睛都笑弯了,他凑近纪简,发了灵魂一问。
半年前他向她卑躬屈膝哭着求救的时候,她有想过带他离开吗?
她没有,她只是静静站在实验室冰冷的玻璃窗外,像是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如今居然叫他带上她?可笑。
“因为这个。”掷地有声。
纪简把右手扯到长安面前,长安的左手被迫也移动了位置,一不小心撞到纪简的胸。
长安一愣,卷起拳头,离那软软的人体组织远了一点,嗤笑:“献身?”
……
纪简:?
她默默把手拉远一点,“你摆脱不了我,除非你——”
“等等。”长安示意她不要说话,静静听了一会儿,道:“有人在爬楼梯,听脚步声,是你的小师弟。”
纪简来不及赞叹他耳听八方的能力,听他又说:“他肯定是来找你的,你要我也见见他?”
眉梢与眼角挑起,似笑非笑,又得意洋洋。
似乎十分有把握纪简会用钥匙解开这手铐了。
纪简看不惯他势在必行的模样,她铁了心要知道真相,必然不会在乎其他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唯一的一把钥匙,猛地丢向了阳台外面。
叮。
几秒后,长安清楚地听到钥匙落地的声音。
他呵地冷笑,“没有钥匙就打不开这手铐了?”
话毕,他右手一伸,厨房里的菜刀居然凭空飘了出来,落到他的手上。
纪简震惊看着这魔幻的一幕,口微微张开。
身体灵活似猫她可以理解,力气变大她可以理解,隐藏肤色她也可以理解,耳听八方也可以理解,唯独这凭空吸物的本事,她不能想象。
一切都要讲科学依据,前面的那些能力都是基于身体而改编的,零号病毒有可能将基因往好的方向发展,人体异化出一些特殊能力。
可,怎么就,让菜刀飞了起来?
长安冷冷看着她迷茫的表情,哼了一声,把她拉回被泛着白光的菜刀正对着手臂的现实。
“我拿刀把你手剁了信不信?”他一边比划,一边用余光观察纪简神色。
可惜他失望了,纪简还是如老僧入定般的镇定。
她趁长安左手松懈,用右手紧紧与他十指相扣。
炙热的温度从对方手心侵染而来,还有不配合的挣扎,全部被纪简压制。
纪简认真看他:“就算你砍断它,我的断肢,也会死死跟着你。”
不是说笑,她眼中的光彩很坚毅。
长安见此,几乎不想讲话了。
他静静看着纪简,像是看到那个承诺他一定会治好他的渐冻症的她了。
说不出来心底疯狂的怒火来自哪里,他咬着牙狠狠将菜刀往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