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知恩不由得感叹，都说女大十八变，原来男大也一样：“亏得我跟你买了好几年的菜，高中同桌时硬是没认出你来。”

说到买菜，乔耀祖就把记忆中久远的帐本翻了出来：“你还差八毛的菜钱没给我呢！”

“什么？”古知恩觉得不可能：“我完全不记得有赊菜啊，每次都有给钱的，你可别蒙我。”

“是谁从菜钱里抠一块出来买冰棍吃的？菜钱不够说下回补……后来我家拆迁了，不卖菜了。”

儿时的记忆虽然已经很模糊了，但是爱吃冰棍还是记得的，古知恩认帐，乖乖的掏出手机发红包100元，特意备注‘还买菜款’：“多的算利息啊。这么多年不还不是我故意赖帐，是真的不记得了。”突然想起：“我妈还收着我小时候的日记呢，等回家我去翻翻。欠人钱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会有记在日记本上。”

终于平了一笔烂帐，乔耀祖心情挺复杂。那块砖头的记忆在自己脑海里那么清晰，甚至这辈子至死都不可能忘记，可递砖头的人早就忘了。这种滋味一言难尽。

“你再跟我走下去就到我家了，快给我给我。”再走下去危险了，被左右邻居看到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

乔耀祖把东西转到古知恩手上，看着她潇潇洒洒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又转身回了集市上。

古爸古妈早就到家了：“怎么慢成这样？黄花菜都要凉了！赶紧的，你奶还在家等着你们呢，别让老人久等。”

累个半死还被嫌弃速度慢，古知恩突然觉得做古家的女儿好难。气都没喘匀，热水堪堪喝了几口，就被赶去分礼物装袋做标识，最后被赶鸭子一样的赶出了门：“见到村里长辈嘴甜一点。还有，要是路上遇到有合眼缘的记得主动去要微信回来。”

姐弟俩带着政治任务去走亲戚送年礼了，开的是古爸的老爷车。这车是真的很老很老了，从有记忆开始它就已经是家里的成员了，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坚挺在岗位上。不过，老爸把它爱护得很好，除非必要，否则他都不开的，宁愿走路。

车开到村口晒谷场停下，剩下的路是山道，羊肠小路窄小得很，车开不进去，只能靠两条腿。

一下车古知恩就有些头皮发麻，无它，在马路边两旁聚了二十来个村子里的大婶大姨，正一边晒太阳暖和暖和一边磕瓜子聊东家长西家短呢，看到古家姐弟集体行注目礼。

古知恩吓得都不敢过去，后来硬着头皮在大家注视中穿过，真的好忐忑，比走红毯还紧张。暗自庆幸今天衣着得体，没有花花绿绿讲个性，也没有走在时尚前沿讲款式，就普通的黑色羽绒服，不起眼可也不出错。

古多福一路都在散糖，见人就抓一大把，嘴巴还超甜，阿婆，大婶，大姨叫得欢，惹得她们个个恨不能把人拉回去做自家孩子，出息，又有礼貌，谁不喜欢呢：“多福啊，你等着，阿婆看到好姑娘一定给你留着。”

“谢谢阿婆，你多注意身体，天冷，多喝热水。我这半个月都在家，有事传个口信我就来看你。”

古知恩：“……”弟弟比自己聪明，还比自己嘴甜，所以从小就比自己受七大姑八大姨的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