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难道是他？克己心中疑惑。

“请他进来。”

那人进到大营，克己仔细一瞧，果然是慕容谦卑。

身处北境，又是故人，只有他了。

“找我何事？”克己冷冷的问道。对于母亲还有父皇的死，克己一直耿耿于怀。

“我此番前来，是向你告别的。我最近时常头疼欲裂，夜不能寐。即便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我还时常梦见你的母亲，她总是哭泣的问我，为何要杀她。”

克己听他提到自己的母亲，心中更是火起。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从小失去母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我知你心中怨恨于我，我也时常懊悔。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徒劳。我今天来就想跟你说几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听听吧。”

“如果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劝我当皇上。你还是免开尊口。”克己依然语带冰冷。

“我素知你心无此意，所以我不会劝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李复礼心里深沉，他借李用忍之手杀死你的父皇，他登基后，又怂恿你北伐，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最大的赢家。如今你大军节节胜利，即便乃木合也无力阻止你。到那个时候，北朝全境将在你的掌握之中，到那时，你的声望如日中天，又手握重兵，你让他如何放心？你和你的玄羽卫将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已向复礼表露心迹，对于皇位我不感兴趣。等到我抓住用忍，告慰父皇在天之灵，我便解甲归田，不问世事。”

慕容谦卑摇摇头。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帝王心术。处在他那个位置，承诺对他来说分文不值。只有死了的人才不会对他构成威胁。如果你解甲归田，手中没有了兵权，他随便一个理由便可杀了你。或者他顾念兄弟之情不杀你，可是你手下这些人呢？那些忠于你的玄羽卫呢？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

克己陷入了沉思，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两难。难道真让他自立为王，与复礼分庭抗礼不成？

“我已时日无多，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你现在身系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即便你一走了之，那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细加考量。珍重！”说罢，慕容谦卑转身离去。

克己望着慕容谦卑离去的背影，他想喊一声“外公”，可是终究没能喊出口。

有些伤害，终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