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是只有三两具尸体,可是越到后来,尸体越多,到最后已经数不过来了。
来到营地入口,薛让惊叫一声,跳下马来。
“大哥”
叫完大哥,薛让人已经跪地痛哭。
原来营地入口处,一杆长枪立在地上,枪尖上挑着一人。
正是贺拔部大汗贺拔明。
脱木思将贺拔明轻轻放下,显见贺拔明已经死去多时。身上血迹已经变成黑紫之色。
整个贺拔部营地已经沦为一片焦土,营地内到处都是尸体。
简直如人间炼狱一般。
此刻薛让心中悔恨不已。
当初如果将哈赤赶尽杀绝,哪有今天的祸事。
脱木思与手下人将族人的尸体收殓好,薛让跪在贺拔明的墓前心中暗暗发誓。
“此生与匈奴不共戴天。”
几人都没有讲话,任凭这悲伤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中蔓延。
隔日午时,欣朝的四万军队尽数赶到贺拔部营地。
薛让坐在中军大帐发布了从军生涯的第一个军令。
东西南北各派出一队骑兵,以五十里为半径,搜索匈奴人的踪迹。
一旦发现匈奴人,立刻派兵决战。
四队骑兵陆续回营,每队骑兵带回来的讯息都一样。
匈奴人好似凭空消失一般,踪迹皆无。
“王爷,你久居塞外,这匈奴人怎么好像凭空消失了?”
“大人,这塞外地域辽阔,小国多如过江之鲫。不过哈赤其人心高气傲,寻常小国恐难令其诚心归降。距此地一千里,有一番国,名唤哈桑国,是匈奴旁支,哈赤想必是投靠他们去了。”
“王爷对哈桑可有了解?”
“只是听过往客商提起过,并未有实质接触。他们也少与我们打交道。”
“我不管什么哈桑,只要坐实了匈奴去往他们国度,我就一定将他们消灭。”
“王爷,我薛让与匈奴既有国仇,还有家恨,此仇不报,枉在人世。如今我们都是汉人面孔,恐难去往胡地打探消息,可否恳请王爷派人前往探听虚实?”
“大人说的哪里话来。我贺拔部大汗死于匈奴之手,此仇不共戴天。况且我部妇女儿童全部被匈奴掳走,我怎能不救我族人于水火。”
薛让与脱木思达成协议,由脱木思派族人去探听匈奴人的踪迹。
同时,薛让也将贺拔部的遭遇上报给了皇上。
过得数日,脱木思的族人带回了讯息。
匈奴人带着贺拔部的妇女儿童确实一路西行,去往了哈桑国。
一切都如脱木思预料的那样。
与此同时,李克几的圣旨也到了薛让的军营。
我大欣朝立国至今,每遇外侮,从未败过。如今塞外蛮夷,竟敢杀我欣朝子民,犯我天颜,即便远赴天边,也要给我尽诛之。朕再给你派去三万玄羽卫,一切听你调遣。军前战事,尔可独断之。
一句话概括就是给我往死里打。
薛让心中十分感动。自己一介文官,前几日也只不过刚刚出使回国,如今竟然要统领七万大军出国作战,皇帝陛下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克己确实在赌,赌自己的眼光,赌陈子昂的眼光。
他相信薛让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为了陛下的这一份信任,我也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薛让对着东方西京的方向遥遥一拜。
“臣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