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睡意上来了，就干巴巴抽口烟，一支烟都快烧完了，都没抽几口。

这烟都烧了一大半了，怎么车子里一点烟味都没有？

我发现烟一溜溜全往后座跑了，看着后视镜，原来是女鬼在吸烟。

“我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鬼正在享受人间烟火呢，被我突然的打断，来了个一激灵，浑身抖了抖。

“回大人，我是个孤儿，没名没姓的，我就像孤雁南飞一样，我给自己取名叫雁儿。”

“那你怎么结的婚？婚后不和谐吗？”

“不是，那孩子叫莲花，是我流浪路上捡的，是个瞎子，天生还没有右手，我就带着她了，可是，可是我们还是饿死了。”

“你知道你死了多久了吗？”

“一年了吧，我们是在山里，那时雪很大，很漂亮，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见自己抱着莲花躺着，莲花嘴上还有笑容，我喊了自己半天没反应，后来才知道我死了。”

“你死的时候，这小孩还活着？”

“大人真厉害，莲花当时还活着，我就离开去找人来救她，可是没有人理我，我才知道普通人看不见我，我又找不到寺庙，等我失望回来的时候，莲花已经……”

我听着她的诉说，挺难受的，是苦命的人啊，但我突然想到七原罪。

“你恨吗？”

“恨？恨什么？”

“恨命苦，恨天道不公，恨这世界残酷，恨不要你的父母，甚至恨……”我顿了顿，接着说道“甚至恨我”

“不恨啊，大人，我连父母都不恨，为什么要恨你？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是啊，为什么要恨我，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你跟懂的人，你跟善良的人说什么都可以很好的沟通，跟小人，跟存在偏见的人说什么都没用，这也让我日后变得异常果断的原因。

“你真善良，我该向你学习。”

“向我学什么，最后饿死的，大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啊，你说。”

“看到孤魂野鬼尽量不要杀他们，他们很可怜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暗自发誓，一定帮这个女鬼，活人没让我明白的道理，一个女鬼让我改观了整个世界观。

“大人，您还能在抽支烟吗？”

“哦，你饿了，好，没问题。”

“谢谢大人。”

我车技不行，把车停在一边，来了把狠的，我一次抽了三支烟，给女鬼雁子拿着，继续前进。

“哥哥，你抽烟啊。”烟抽多了，女鬼消化不了，车里烟味太重，把露露熏醒了。

“不好意思，小妹妹，吵醒你了，我这就丢了。”

“不用了，鬼姐姐，你就吸吧，这点烟我可以净化掉。”

“鬼姐姐，你怎么死的啊？”

露露把花盆放在车上，趴在座位上跟雁子聊了起来。

“坐好丫头，别乱动。”

“我啊，我是饿死的呢。”

这丫头真是童言无忌，我得赶紧找个话题。

“对了，雁子，你似乎认识字，打份工也不至于这样啊。”

“嗯，我是被孤儿院收养的，上过学，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就出来闯一闯。”

我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她，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憧憬，眼神也温柔了许多，恐怕她流落街头没那么简单。

我看了看时间，两点多了。

“不介意说说你的故事吧。”

“不介意。”女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