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我端着汤药回了房间,只不动声色的把汤药偷偷倒了盂里。又回到案前,写了两封信,以防不测。再过几天,父亲便要去任上了,这件事少不得要在他走之前发出来才好,以免夜长梦多。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前仇旧恨一块算。
两天后,我知此时时机最好,我狠狠揉了了一把眼,把鬓角的发,弄得散落下来,把衣衫胡乱系着,端着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
我行到厅前,这时,父亲,萧姨娘,梅姨娘,安陵瑶,安陵玥更兼有幼弟一块在厅里吃着饭,恰恰看着我这番模样,皆诧异不已看着我。
我用帕子掩面哭泣,一下子跪倒在父亲面前“父亲。”
父亲面露难堪只怒道“你怎得弄成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父亲,母亲她怕是不行了,还请父亲救救母亲。”我只掩面哭泣。
“什么,夫人真的不好了。”梅姨娘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只是哭泣,并不应她。
“老爷,我说句不好听的,那得赶紧准备了,一则是为了冲一冲,或者好了也未可知。再则就怕真的不好,诸事繁忙,办的不好看,让别人看见恐要笑话。又耽误了老爷的行程。”梅姨娘眼珠子转了几圈,对父亲说。
萧姨娘嗤笑一声“呀,从没见过你那么贤惠,那么着急干嘛。”看向梅姨娘。
又对着父亲说“就一小小的风寒,也该好好请个大夫看一看,多吃几幅对应体质的汤药,也便都好了。大小姐虽然做事稳妥,但到底也是年少不经事的,我们也该听过大夫的话再谈不迟。”
又转头看向梅姨娘“怎得感觉梅姨娘着急办事的一样。”
“萧姨娘说的很是呢,平常觉得王大夫的医术也还好,但是这几次,母亲吃了大夫的药,反而不太好,我便有些疑心,又让庄嫂另请了一位大夫。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要吓死人呢。”我边说边泣。
萧姨娘只道“大小姐,当着老爷的面,快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才好。老爷是一家之主,定会为大小姐和夫人做主的。”
我点点头,用帕子擦了脸上的泪道“母亲生病,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啊!”
“这话倒是不对了,人吃五谷杂粮,生病也是有的,只怕大小姐是关心则乱了吧”梅姨娘讥讽道。
“姨娘或许有所不知,有的时候虽则是有些实病的,然则静养,少劳些神,对性命倒是无碍的。大夫看了药方,又查了近来的饮食都没甚问题。只是,最后说母亲像是吃了些不对的东西,中了毒伤了身神,因着找不到毒物,是中了什么毒大夫也说不清。”
萧姨娘大声道“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在自己的家里竟被投了毒。这贼人跑不了就是家里的,俗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老爷一定要好好盘查,给夫人一个公道。”
梅姨娘假模假样的用帕子擦泪说道“这人真是狠毒至极,夫人多么慈善的一个人啊。全松阳县,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夫人还好的主母大娘子了。这人真是可恶极了。”
“好了,别说风凉话了,容儿你说是谁煎的药,只把他们捆起来好好询问一番,若是有半点的支支吾吾,便拉到院子里,家法伺候。”父亲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应道“药是我和庄嫂子煎的,而下毒的却另有其人。”
“这两天,我故意把母亲的汤药放在厨房里煎,便躲在一旁,只静静看着。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看见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待押住她,往她身上一搜,果然,我就搜出了这一包粉末。”我说着把那包粉末递给父亲。
父亲接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便问道“这些什么。”
“父亲别急,听女儿慢慢说。”
“我当时,也是疾言厉色的问那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她支支吾吾半天。在我再三询问下她方才道出。说着些粉末是人参粉,我问她,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又是谁要她放在母亲汤药里的,她只说是王妈妈给她的。”
梅姨娘一脸得意之色看着萧姨娘,萧姨娘只是一脸不可思议,一脸询问的脸色看向我。
我只朝她略微点点头。
我沉一沉接着说“我使人问了大夫,大夫说这粉末里是人参粉不错,里边掺了不少分量的乌头粉,放在药里会使人精神不济,若是长久的吃下去,伤了脾胃,只恐不能长寿。”
梅姨娘直接站起来“好你个萧晴云,端的是满脸的正直,私底下却是那么的狠毒,竟要毒害主母大娘子。老爷您可不要轻饶了她,这样的人更不配待在老爷身边。这种狠毒如蛇蝎的人,真真令人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