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完,你到是急什么,莫不是说道了你的痛处不成,这样的焦急的辩白。”我定定着看着她。
她还想说些什么,父亲只是怒气道“你闭嘴,听容儿说,说完自是有你辩白的时候,哼,若到时,你要是能说出一二还好,若是还似这般胡搅蛮缠,小心你的皮。”这几句对梅姨娘说出来,倒是已经隐隐带了气。一张脸,黑的不成样子,虽然歪着嘴看上去在笑,却是冷笑。
梅姨娘不再言语,一张脸只是一时红,一时黑,几经转变,只捏着帕子,点头应是。
萧姨娘嗤笑一声,只冷冷的看着梅姨娘,不似刚才那般紧张。
“话还是说回二月间,李妈妈也是一个极机警的人,几经询问又暗自调查,纸终究包不住火,终是让她发现了。这是一个把柄,算是被李妈妈拿捏住了。此后无论是李妈妈说的事,王妈妈再也没有不依的。”
“三月二十日,母亲本是有些风寒的,便令人抓了几副汤药,自己吃着,几乎都要痊愈了,又过一天竟然脸色不好了起来,第二日神情愈发不济,后来竟渐渐下不了床,也是他们心急,买的旧年陈的药,虽然分量是下的十足的量,到底是发现的早,否则,母亲现在便不单单是下不了床,性命也是堪忧啊。”
“梅姨娘,今早没有看见李妈妈,难道不感觉奇怪吗?”我问她
“什么,是你把她抓起来了。你严刑逼问,想要说什么她不依,她人老了,耳根软,又受不得皮肉之苦,大小姐您想让她说什么,她必定千依百顺的,可恨你和萧姨娘设局陷害我,奴可活不下去了啊。”她只掩着帕子哭泣,说自己冤屈。
“梅姨娘,您别冤屈,我倒是没什么严刑逼问,只说要把她送到官府,让官府老爷查明这此间的事情,她先是自己吓破了胆,又跪在地上,只说千万不要带她去官府,她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我,我还没应她,她反而像簸箕倒豆子一五一十说了个清除。”我说着,从袖管里拿出李妈妈的供词和画押,递给父亲。
“父亲,请看这是李妈妈的画押。”
“这个老泼皮,为了使自己不受罪,来冤枉我,老爷您可要相信妾啊,妾断断没有这样的心思。”梅姨娘先是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腿哭泣说。
转头又对着我说“李妈妈,她是个不识字的老泼皮,你怎么写,她便怎么认,这可不是要冤死我吗。”
“她是不识字,现下她正拘在下房里,若是父亲,姨娘,有什么不清楚的,只管把她提了来审问便是。最好别让一个冤了才好。”我嗤笑一声。
“李德,你去问那婆子,若是支支吾吾的直接打了送庄子上去。”父亲看着那几页供词对李德喊道。
李德只应一声,下去。
“父亲,我根据李妈妈的供词又寻到了,李妈妈买药的药铺,只因着乌头是有害的一次并不能买那么多的量,我便一家一家去问,买这药的人也少,索性他们都还记着,这是城东两家药铺掌柜的供词,还有城西两家的掌柜的供词,来回辗转几家药铺,若是我猜的不错,雅苑定还有这些药的,父亲只管派人搜,派人去药铺查证。”
父亲只派小厮去了雅苑,一盏茶的工夫,果然拿了同样包装的乌头粉来。
那小厮只道“老爷,是在梅姨娘妆奁里寻到的。”
梅姨娘只挣扎着要站起来,大喊道“不可能,那些早就用完了,不可能还有···”还未说完,自觉不对,到底是情急,说错了话。
父亲只一脚狠狠的踹向梅姨娘,怒道“果然,是你这个毒妇下的毒。”
又狠狠踹了几脚,只看梅姨娘伏在地上打滚,口鼻里流着血渍。哎呀哎呀这叫着。
萧姨娘起身“老爷息怒,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人生气动怒,若是下手不慎伤了他的性命,对老爷也不好的。若是老爷真的生气了,只用鞭子打了,送庄子上去也便罢了,”
父亲气着坐在厅里的椅子上,用力拍着桌子,喊道“用力打。”
顷刻,自有小厮拉了梅姨娘在厅前,又用帕子堵了嘴,打鞭子。
当下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气度,钗环散在地上,头发散乱不堪。鼻涕,眼泪,汗水把脸上的胭脂弄得一塌糊涂,活像一个从阎殿里跑出来的鬼魅。